神明明说,顺风顺水,怎么就前程不明呢?你看天气这么好,哪里像前途黯淡的样子。”
宋继棠看了看天,说:“所以我感到奇怪,难道我的卦不准?”
元达梓笑道:“二哥,你卜卦时一定不虔诚。”
宋继棠摇头说:“不,我很虔诚的。”
元达梓笑着说:“那就是昨晚你跟嫂子做了不该做的事。”
宋继棠说:“胡说八道,出海不准说那些。”
元达梓说:“那你不要纠结你那卦了,它还有海神准?”
宋继棠不说话了,倾着身子一仰一俯地摇着船桨,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天空明净如玉。海面安静得很,海浪偃旗息鼓,只是荡起缕缕涟漪,是的,只是涟漪,仿佛这里不是大海,仅仅一个小湖而已。出海的渔船都不知哪里去了?像出巢的鸟儿,各自去了自己向往的地方觅食。宋继棠只听见自己的船桨掀起海水的哗哗声。
元达梓见宋继棠仍旧心事重重,低着头,看海底,半天不说话,便说:“二哥,别想那么多,我们还是听海神的,出海最怕的就是碰到了坏天气,你看这天气这么好,怎么也不像有坏天气,昨天傍晚天上放霞了,把半边天都染得通红,今天却一点霞光也没有,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依我看这一个月都是好天气呢。”
宋继棠说:“贤弟,你说的没错,天气这么好,不出海真是可惜。”
元达梓说:“二哥,也不是说你的卦不准,你的卦只是预示前途黯淡,可能,只是说我们的鱼捕得少一点,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出一趟海,或多或少总有些收获——行走三分利,坐吃山也空——总比在家里呆着强。”
宋继棠说:“贤弟说的是,再不出海,连吃的都没有了。”
元达梓说:“谁说不是,家里都快断炊了,前天黄崖三清观的道士来要月例钱,我没有,还请他们缓几天呢。”
宋继棠说:“贤弟,你就不该把山山送到那里去。”
元达梓沉了脸,说:“二哥,你不要这样说,学道有什么不好?难道只能让你的明明读《四书》《五经》,就不能让山山读《道德》《黄庭》?”
宋继棠被元达梓抢白了几句,不做声了,他们已经为这事争吵了多少回,都闹得不愉快。
宋继棠看了一眼远方,摇着橹,向大海深处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