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内陆,见人杀人,见村屠村,死伤不计其数,岂是你一个老汉三言两语就能视而不见的?”
未等周老汉说话,郭小旗便挺着胸脯,大声喝道:“你这书生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周大爷当年是跟着骆指挥使在朝鲜杀倭寇跟砍瓜切菜一般,记在功劳簿上的人头就有七级,那些砍丢了的就不知道多少了,怎么会在乎那帮小矮子?”
酒客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儿的老汉,手上竟然有这么多条人命,再看向周老汉的目光中都忍不住多了几分敬畏!
周老汉却拿筷头子打了郭小旗一下笑骂道:“扯什么骚?还不是让倭寇砍去了两个手指头?”
刘姓书生屡屡在周老汉面前吃瘪,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冷哼一声说道:“说的英雄好汉一般,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倭寇砍成了废人?你们这些丘八尚且如此,东南百姓哪里还敢去招惹倭寇?”
郭小旗见刘姓书生拿周老汉的断指说事儿,气的跳起来骂道:“狗入的,锦衣卫里的老祖宗也是你能编排的?跟爷去南镇抚司见识见识吧!”
周老汉却一把抓住郭小旗,眼如鹰隼般盯着刘姓书生,声如金铁般说道:“这位小相公应该是东林的人吧?你们东林和东南大户就要大难临头,小相公还不知道收敛,怕是要祸事上身啊!”
那三位书生也是一时意气用事,真格的听到南镇抚司的名头,才想起来当面的可是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三人脸上不约而同地现出惧意,但周老汉的一番话却又让他们十分下不来台!
刘姓书生梗着脖子说道:“你这老汉胡说什么?当今万岁对我东林一脉信重有加,刘一燝刘大人已经是当朝次辅,杨涟杨大人也升任左都御史,日后万岁对诸位东林君子还要更加重用,你却说东林要大难临头,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周老汉瞥着刘姓书生,嗤笑道:“小相公虽然身在东林,却不是东南人氏吧?”
刘姓书生脸上一红说道:“我虽非东南人氏,但我仰慕顾、高等先生的学问和风骨,自命东林有何不可?”
周老汉喝了口酒笑道:“所以小相公不知道,东林的书院,东林的官儿,个个背后都有东南大户拿银子撑着,所以东林的官员反对官船入海,反对商税,反对矿税最为狠厉,他们嘴上喊着朝廷不应该与民挣利,但却对东南大户,行私走海,偷漏税银,盗挖矿山视而不见。东南大户就是在你们这些东林官员的护持之下,赚下了如山似海的银子,五百斤的银南瓜整窖整窖地存着,却连一丁点儿蝇头小利都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