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衙时已是后半夜,死者妻子只好把柳儿接走,张生则被丢在县衙门口无人管问,谢青云本来要去找个地方过夜,见状只好上去搭话道:“你怎么样,还能走吗,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恩公……”
张生气喘得匀了些,勉强爬起来,原来他的伤只是看起来惨重,未及筋骨,并不大妨事,年轻人喘口气也就缓过来了。他含泪拱手说,“今日若不是恩公,小人在劫难逃,大恩大德……”他才刚爬起来,就又要跪下去。
“别了别了,你好好站着说话。”谢青云连忙扶住他。
他抹了眼泪,道:“恩公,请务必到小人家里盘桓一二日,让小人好好报答。”
嘿,你们报答人的方式都是请人到家里住么?拿点现钱多实在啊……谢青云在心里吐槽,左右无处可去,当即答应下来。
张生家住城郊,两间破瓦房,摆满养蚕的器具。
看着破烂并且充满霉味的床铺,谢青云开始怀念刺史府的大床了。
……
翌日,张生早早起来买了些酒菜回来招待谢青云,谢青云也不客气,吃喝一阵,他忽然问道:“张大哥,近来县城里可曾发生诡异之事?”
“何为诡异之事?”张生疑惑道。
“譬如说,有没有什么人口失踪?”谢青云道。
“失踪?”张生想了想,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类似的事件,即便有,恐怕也不是小人所能知道的。”
谢青云已几乎不抱希望了,只是凭着最后的倔强问道:“我指的是那种人尽皆知的失踪,数目很多的,一次可能几十上百。”
张生仍是摇头。
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似乎有无形的烟雾,把整个云州包围着。谢青云心中郁结,突然没了胃口,闷头灌酒。
张生看他情绪不佳,努力想要发挥一点作用,于是冥思苦想,忽然灵光一闪,道:“恩公,虽然没有发生失踪的事件,但有几件事却非常巧合而且奇怪。”
“哦?”谢青云精神一振。
张生道:“去岁年中,我在邻县的一个远堂表哥忽然写信告知我,说他要去西京继承一笔遗产,此后就再无音讯。”
“这,怎么没人报案?”谢青云忍不住道。
张生尴尬道:“我那表哥是个浪荡子,大家都说他留恋西京繁华,再不回来了。”
谢青云目中一闪:“去岁年中,云州城有人张榜求医,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