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贾玉轩迫切想听到她的故事,比刚才想听到那砖厂老板的故事还迫切千倍亿倍。
凤鸣又擦了把脸,开始讲她的遭遇:
“从我记事起,因为我是林青山的女儿,在村里是被玩伴唾弃的。小孩儿是大人意志的体现者,但大人在言行上会有某种顾及,会克制,可小孩儿不会顾及,不会克制,他们会成群结队的无辜追打我,明火执仗,毫无顾及,像村里批斗地主一样,批斗我。所以,我从小就没有玩伴。我一个人的世界很荒凉,也很孤独,但我从记事起就这样,所以,我很享受这种荒凉和孤独。这有什么,大不了不出门。我有个比我大两个月的姐姐,她是我现在后妈的亲生女儿,按理说,她应该比我受到更多的唾弃,更多的暴力,可她脑子好使,会察言观色,又很会讨好人,她不但丝毫没有受到玩伴的暴力,还为玩伴们出谋划策,如何批斗我,如何追打我,还充当他们的间谍,将我在家里的言行报告给他们。儿时,我伯趁闲时教我和她学三字经,第一句便是,人之初,性本善。我听了之后,不服,每次都念成人之初,性本恶。我也一直认为,于有些人,人之初,是性本恶的。比如说,比我大两个月的姐姐就是。”
贾玉轩就蹲在凤鸣面前,用心倾听她的遭遇。
“我一直盼着入学,谁敢欺负我,我报告老师。可没想到,入学之后竟然是场恶梦。如果入学之前,是如履泥泞,那入学之后,是如履深渊。入学之前,大不了不出门,可入学之后,如同甲壳虫没有了甲壳一样,没有家可藏了。几个村子一所小学,一班几十名学生,老师的眼睛不可能只停留在我身上,还有下课呢,还有放学路上呢。最可怕的就是放学路上,上学我可以提前,或迟到,避开那些暴力,可放学路上我往往逃不掉。下雨了,他们会推我到泥水里,下雪了,他们会往我衣服塞雪团。”
贾玉轩再也承受不了了,他喘着粗气,起身在室内踱步,以缓和心里的急速起伏,驱散心里的不平静。
“我无论怎样做都是错,作业写好点,老师表扬了,会被排挤,考试成绩靠前,也会被排挤,下课出去玩,也被排挤,有时候,看谁一眼都会被推搡一番,因为我是林青山的女儿,于是,除了上茅厕,下课我就呆在教室,可是,我隔窗看他们也是错,最后,我下课了也呆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目不斜视的只看黑板,反正我从小就一个人习惯了。我现在想想,我初一之前的灾难,有一部份,很大一部份,都来源于那个比我大两个月的姐姐。因为凭她的智慧和精明,很轻易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