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贾玉轩的温柔和热烈,凤鸣免强挤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又低垂着眉额,有些不知所措。她很缓慢的走向沙发,又很缓慢的坐下来。
她这是第二次坐这张沙发了,却没有上次的欢愉和幸福,有的只是巨大的自卑,还有无际的荒凉和孤独,她只感到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赤脚走在没有尽头的荒野,没有尽头的冰天雪地上。从伯妈来卖棉花那天起,于她,一切,又回到了可怕的从前,今天冷战来厂里一折腾,如雪上加霜,又加重了那种可怕。
她的世界有了短暂的繁花似锦,和熙熙攘攘,她已无法承受曾经的荒凉和孤独。
贾玉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凤鸣,直到她坐下来。他能感觉到她刚才的背影很孤独,像是一个人走在这个世界上,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孤儿,
外面扫雪的老职工,好像正在往拉车上拖动瓜藤,发出一阵干枯的脆响。
贾玉轩背向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凤鸣。
凤鸣低垂着眉额坐着,双手在胸前搓着,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子,完全没有上次坐在那里时的羞涩和喜悦。
一时,屋里的两个人,一个是热烈的相望,一个是低垂眉额静坐,谁都不说话,只有外边拖动瓜藤的干枯脆响声。
贾玉轩一直自信的认为,凤鸣初次遇到他,也和他初次遇到她一样,是惊喜万分的。那一晚,初遇见的那一晚,他便确定,他遇到了相伴一生的女孩儿,因为初遇的那一刻,贾玉轩也从她那漆黑如夜的双眸里看到了惊心动魄的欣喜。
此刻,眼前的凤鸣,却是这般消极状态,丝毫看不到她对自己的那种欣喜。
在前几天,翁会计来向他汇报工作,顺便提到凤鸣,说她自从自己的伯妈来卖棉花之后,突然消极起来,像变了一个人。
翁会计的话,让贾玉轩突然联想到了那次在伙房聚餐。
那次伙房聚餐,就是凤鸣的伯妈来卖棉花的当晚。当时,陈科长说到冷店村的砖厂老板时,眼神很怪异的望向凤鸣,他也随着陈科长的目光去看凤鸣,发现本来满面愉悦的凤鸣,因为被陈科长这一望,便低垂眉额,突然心事重重起来。直到聚餐结束,愉悦都没有再回到她脸上。当时他心里很是纳闷,之后陈科长汇报工作时说到那砖厂老板是和凤鸣定过亲的,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凤鸣是担心别人知道他和那砖厂老板定亲的事情,大概是担心他贾玉轩知道吧。
当翁会计向他说起凤鸣消极的事情,他便猜想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