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枕书有时都觉得,裴长临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纯良。否则,为何明明是个很普通的问题,被他说出来却显得如此暧昧不明。
贺枕书低着头,感觉到对方的眼神还落在自己身上,看得他浑身都在发烫。
他又羞又恼,含糊答了句“随便你”,便转过身,快步往前走去。
因此也没能看见,在他身后,裴长临望着他那仓惶的背影,低头摸了摸同样有点发烫的耳朵。
忽而轻轻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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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仁堂就开在城中最繁华的路段上,两人几乎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地方。不过正如那摊贩所说,万仁堂如今门可罗雀,宽敞明亮的大堂内只有一位伙计坐在柜台后头打瞌睡。
贺枕书走上前,轻轻敲了敲台面。不等他开口,就听对方懒洋洋道:“大夫身体不适,不看诊不开药,抓药直接拿方子来,没有就请回吧。”
贺枕书:“……”
他耐着性子:“我们找白大夫。”
“没听明白吗?”伙计终于抬起头,不耐烦道,“白大夫身体不适,这几天都不看诊,请回吧。”
他这语气着实不太客气,裴长临眉宇蹙起,正想说什么,却被贺枕书轻轻拉了一把。贺枕书朝他摇了摇头,又转头对那伙计道:“我们过来,不只是为了看诊。”
“若我说,我有办法治疗卢小姐的哮症……”在伙计诧异的目光中,贺枕书微微一笑,道,“不知白大夫可愿当面一叙?”
贺枕书与裴长临被伙计领着进了医馆内院,穿过种满草药的院子,又是另一个雅致清净的庭院。伙计让二人在院中稍作等候,自行敲门进了屋。
不一会儿,伙计重新拉开门扉。
“二位请进吧。”
卢家对这位白蔹大夫的确没得说。这医馆坐落在青山镇最富饶繁华的地段,比起他们乡下集镇那回春堂不知大了多少倍,里头还连着这么个雅致的院子,闹中取静,可见其用心。
难怪卢家小姐一病逝,白蔹便被立即赶出了镇子。
这间屋子当是白蔹的书房,内部十分宽敞,陈设布置简单却不简陋。只是屋内如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贺枕书一进去便被那浓重的草药味熏得皱了眉,再一看,屋子里到处散落着医书竹简,几乎没地方落脚。
一身青衫的男人坐在桌案后头,面前还摊着好几本医书。
男人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还很年轻,衣着光鲜富贵。他飞快抬头扫了一眼进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