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难眠。”
穆渊蹙起眉,听他讲得声情并茂,仿佛当着有虫子此刻顺着血管爬进身体里,光是听着都觉难受。
“此后多年,蛮人用蛊害人的法子层出不穷,”雷子安说:“鄙人不久前,听闻有一巫师动用禁术,在秘林造出了一个巫童。”
“巫童?”
“妖邪之术,”雷子安道:
“王爷应该知道,蛮人将毒物置于器皿中相互残杀啃食,活下的为蛊。待此蛊产下虫卵,挑选百名孕妇,在原本生产之日的前一月左右,破腹取其腹中胎儿,
于胎儿喉中放入虫卵,身体用毒物浸泡,直至蛊虫幼体孵化长为成虫,经此还能活下的,是为邪神。”
话音刚落,恰逢上菜的人掀开帐帘,端上来营中仅有的一点荤腥,然而那难得的一盘肉菜,这会儿瞧着却属实有些倒人胃口。
雷子安干咳了声,“不过这关于‘巫童’的传闻,鄙人也是道听途说。”
他笑笑道:“就不打扰王爷吃饭的兴致了。”
穆渊点点头,对他的想法深表赞同,
抹去脑中恶心的画面,目光一扫桌上那稀稀拉拉的几盘菜,道:
“大人请便,只是营中军粮短缺,没法设宴款待,还望大人海涵。”
语气颇有几分埋怨之意,雷子安自然听出来了,
“这倒无碍,只是……王爷在这边地戍守数月,朝廷未有增派兵粮?”
皇上高枕无忧的时候,何时想过保家卫国的边军将士过着怎样食不果腹的日子,只惦记着他的江山社稷,跟谁都稀罕似的。
穆渊没忍住冷哼一声,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这会儿血气上头,出言无忌,
“哪里是派来兵粮,分明是派人来给本帅收尸了。”
雷子安为人坦率,不是会告御状的奸诈小人,只当穆渊说的醉话,左耳进右耳出,
“王爷说的哪里话。”
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关系如何,雷子安尚有几分眼力,瞧出来眼前这位对朝堂上那位天子的怨气,劝慰说:
“王爷莫要心生嫌隙,您与圣上可是情同手足的亲兄弟。”
同父同母,再亲不过,在权利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是,”穆渊冷冷一笑,“只是此番未能将蛮军尽数剿灭,皇上恐怕要责怪本王办事不力。”
“王爷,”雷子安和气地笑了笑,然而他一张脸素来凶神恶煞惯了,做这么个表情,看着跟头笑面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