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岁生辰,那日在庭院,赵子骞那张大而粗粝的手掌摸着他的脑袋对父皇说:
“皇上,微臣瞧这孩子根骨奇绝,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教他跟了微臣,不出五年定能大有所成,到那时,他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战场上一匹骁勇无畏,所向披靡的狼!”
他气势汹汹说完一通,却遭袁副将一顿挖苦,
“得了吧大帅,谁不知道您老人家训人那一套,可谓惨无人道,六亲不认!弟兄们这皮糙肉厚的都受不住,小皇子金身玉体,怎么吃得消啊?”
周遭刹时哄笑起来,赵子骞身在军营是最严厉的统帅,私底下却是豪迈不记仇的性子,他也不恼,指着那副将鼻子笑道:
“去去,瞎说什么,少在这儿坏我老赵名声!再嚼舌根晚膳别吃了,去校场给我罚跑五十圈!”
打小穆渊就听闻这位赵大帅的威名,一代悍将,他麾下的踏雪营精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十多年边境无异族外敌敢犯。
赵子骞这般英烈的性子,带出的兵将断然不会有差,他手下之人,就连军营里做饭的厨子都是碧血丹心的血性男儿,骨子里带着永不屈从的狠劲。
之后遇见三皇子,赵将军依旧坑蒙拐骗似的不依不饶,
“小子,你真不跟我?”
说着一掌拍在穆渊背上,他掌心的力道重而厚,后者只觉后背一麻,琵琶骨差点给震裂,听他又直言不讳道:
“男子汉大丈夫,为国抛头洒血是这辈子最大的殊荣,可别学宫中勾心斗角的小人做派,那不是君子,是蛆虫,呸!我老赵啐口唾沫都嫌多!”
“行了大帅,你就别坑人家了,”袁副将笑嘻嘻道:
“小皇子龙血凤髓跟咱这些草包子不一样,将来指不定是要当皇帝的。”
穆渊闻言一怔,暗说这些不问朝事只管打仗的莽夫当真是口无遮拦,亏得现下无旁人,险些就要祸从口出了。
不过他确是无心朝政,不像哥哥穆奕那般上心礼法经筵,觉得将来做个精忠报国的将帅统领也未尝不可。
只是老皇帝到底还是没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到踏雪营跟着赵大帅吃苦受累,然而穆渊却是长了一身带兵打仗的硬骨头,纵使没入踏雪营,几年过去,也磕磕绊绊走上了这条路。
春生秋杀,岁月变迁,政权更迭,不过十年。
先帝崩逝,江山易主,而今当朝之人已是当年的二皇子穆奕,同他血浓于水的亲兄弟穆渊则成了皇上左膀右臂,只是他身份特殊,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