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上下着雪,地上有两个追逐打闹的人,少年以脸接雪球,称赞道姑娘手法之准。
玩耍到最后,气喘吁吁的两人互相望着,沈怀山看着脸色羞比桃花的任小梅,少年大步走向姑娘,轻轻弯腰将姑娘拦腰抱起,没想到高大少年会做出如此唐突举动的任小梅,呆愣了片刻,开始在少年胸前挣扎起来,“沈怀山,你个坏蛋,快放我下来!”
后者大步走着,任由少女挣扎,最后实在没法子的少女伸出胳膊环住少年的脖子,将歪斜的油纸伞压低一些,遮住好些动人的风景。
高大少年沈怀山,大笑不已。
自从到了白莲洞上宗,真正握了剑的任小梅,跨境惊人,一袭红衣的姑娘,伸开手,那把心意相通的佩剑如意“噌”的出鞘,划着一尾流光,来到她的身前悬停,她握剑前温婉如约,握剑后英姿飒爽,女子随手挽了个剑花,做了个起剑式,到底是女子练剑更好看些,尤其是好看的女子,今年的冬天桃花没开,她就在光秃秃的桃林间舞剑,萧瑟的枯黄风景中,一抹嫣红衣裳衣玦纷飞,虽不是春天,却好像羞红了绿叶。
少女随手抛去如意,那剑穗飞舞,化作一抹流光重归剑鞘。
女子养剑,也可百步飞剑杀人。
任小梅双手并起双指,浑身激荡的剑气随着衣裙缓缓平息,背着双手,整个人依然锐意无双,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习剑这么些年,涯上的瀑布也曾将她打在深潭一次又一次,冬练春雪,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各种苦都吃得。
唯有相思之苦难捱。
早已经变得与先前那般温婉的姑娘,看着不知道什么出现在身边的王临雨,后者亲切的挽住任小梅的胳膊,有些调笑的语气问道:“师姐上山已满六年,想他了没有?听说问剑宗的丫鬟们出落得都十分水灵,那个家伙想娶媳妇想疯了,要是一个没忍住,偷香了怎么办?”
温婉的少女神情不变,转身开始挠王临雨的痒痒肉,弄起娇笑声求饶声一片,脸色通红的王临雨低头整理衣服,就听到一声剑鸣,跟少女声悠悠传来:
“他敢,看我不切了他那不争气的家伙!”
不争气的…家伙?什么家伙?
王临雨想了一阵,明白了什么,本来因为打闹热红的脸颊,这回是羞红了,她小声道:“师姐,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
主动转移话题的王临雨接着道:“十年大比很快就要开始了,那时候师姐肯定就能看到沈公子,师姐可不就能一解相思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