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就这么一路颠簸着走远了。
两人之间也一直沉默着。
颇为豪爽的女子决定主动打开僵局,她性格大大咧咧,可声音却是有些脆,“我爹姓李,我娘姓宁,而我,出生在洛城,所以我叫李宁洛。”
丁前溪长了见识,果然如书中所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个名字都有这么多的讲究,可自己的名字显然没这种深意,于是他只好老实说道:“我姓丁,我娘…算了,我叫丁前溪。”
姑娘嗯了一声,不在说话,于是静悄悄的旅途上又没了声音。
“燕国真的很强大,这些年连年征战,国内竟然还是一副四海升平的极乐景象。”许是遇见了一个正经的本地人,那姑娘一开口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丁前溪身为前吴皇子,听到这句话偏偏没法反驳,只好附和道:“对啊,咱们…燕国真的很强大啊。”
少年没觉得姑娘说的哪里不对,其实这就是最大的不对。
要知道在燕国,人们虽然都为国家的兴旺无比自豪,那种自豪是刻在骨子里的,绝不会逢人便感慨大燕有多么强大,多么歌舞升平…
少女自然也没听出少年口中说的:“咱们…”那丝生涩跟停顿。
于是两个各怀心思的男女,在寂寞的旅途中,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聊到了一起。
话题从燕国聊到了韩国,聊到了那些已经灭亡的国家,不过在聊到吴国时,本就说话不多的丁前溪,显得尤其沉默…
两人乘坐马车倒是省下不少脚力,不用走路本来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再加上随行之人是本就天生互相吸引的异性,处于奇怪组合的两人,心情显得都还不错。
逐渐熟络以后,话题不知怎地就从国家战争聊到了江湖争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分两种。
一种是山下山河武夫。
一种是山上方外修士。
那蒙着面的姑娘明明对后面一种更为感兴趣,她斜着眼轻瞥少年,语气随意道:“真羡慕那些人有一剑贯穿山河的威力,轻抛桃花剑,弹指道长生…那是何等潇洒!”
手握缰绳丝毫不乱,可马儿的步子却隐隐加快了几分,风吹在姑娘的面纱上,飘飘然,下一句话也飘到了车厢少年的耳中,“我看你总是别着剑,该不会是那幕北山很少现世的剑修吧?”
此时天色将暗,马儿加快的步伐丝毫没引起少年的注意,还以为那是少女着急赶路,要在天黑之前寻一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