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天晚上,又有一个人死在了河里。
又是和十几年前一样的景象。
那时我爹才发现,花瓶被我动过了。
他怒气冲冲地打了我一巴掌,接着把我关在了柴房。
他似乎把我忘记了,只有我娘每天按时偷偷给我送饭,一边看我吃东西,一边偷偷抹眼泪。
时间越长,她哭得越伤心。
我以为她是心疼我被关禁闭,也没有注意她的异常
后来当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我爹把我放了出来,脸色铁青。
我娘给我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就是我身上这一身,像是新娘子穿的喜服。
整个过程,我娘都是按照出嫁的流程,为我洁面,化妆,梳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他们的样子,完全不是要送我去出嫁。
倒像是在跟我告别。
我被他们送上了轿子,村里许多人都来了,几个人把我坐的那辆轿子抬起来就走。
我不知道跟我走的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我要被带去哪里。
后来啊,我发现我被带到了河边。
我偷偷掀开帘子去看,看到我爹在旁边做法,我娘在一旁帮忙。
他们都没有看我一眼。
到最后,他们抬起头,看着我。我知道他们看见了我。
我也看到了他们的眼睛,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伤心,没有激动,没有痛苦。什么都没有。
那是最后一眼,我被人带出轿子,我娘在我身边念念有词,我爹在我身上贴了一张符。
接着,我就被推进了河里。
那是冬天,河水很凉,却没人来救我。
我抬头看,看到平日里对我极好的人,都在冷漠地看着我,再也不见了当初的温柔。
仿佛,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包括我的爹娘。”
说到这些,桃子的眼神毫无波澜,似乎是在说着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