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晁鸾儿知道原因,她说这话多少是有些讥笑的意思。只要乐无忧回归神位,便不再是那个躺在床上哭泣的小仙,而是九重天阙的公主。以他们之前的纠葛,必然是再无可能。“忘情药用得差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父君出关。”
君戚夜咬咬牙,“我会想办法。先回神界了,有事再唤我。”
“好。”
晁鸾儿抬脚将君戚夜送到殿门口,看着他在门口青砖上转了个圈便消失不见,没有留恋她一眼,喃喃道:“你可真是好福气。”
回想当年第一次见到这位戚哥哥时,她还不知他是当时的神界水神之子,只当是某个从神界叛逃的小神君。
那一身白衣皎皎如明月,轻柔唤着她的名字:“鸾儿妹妹。”
千年秋夜的魔界仿佛一瞬春至。
她几番打听,才知那是神界水神的第七子,本是风华正茂的正经神君。
但此番,他却是来投诚的。
她原本是不参与这些事的,没事只爱习练阵法,侍弄花草。但从她看见他的那时开始,她便也将自己变成了那局内之人,更是向父君请命要了个联络官的职位,从八重天下到这一重天上,只为每十日见上一眼那个人。
那贫瘠的一重天啊!除了怨气不断的虚无之境,就连个鬼影都没有。
当年魔君与天君决裂,在九重天上集天地之力生生将四天劈开,自此日夜分割,魔界永远黑夜而神界永远白昼。大战打了百年,除了神魔两界不断战死的将士所产生的怨气在虚无之境不停生长,一重天再无生灵。
而她,就这样像被放逐一般,在这贫瘠的地方呆了三百多年,只是为了看上他几眼罢了。
这三百年间,他来去匆匆,却在这半个月放慢了脚步,几乎住进了这座魔宫。
但却与她无关。
她缓步走向寝殿,远远便瞧见那屋内橙红色的烛光。
她无奈笑了一下,这是整个魔界唯一的暖色。
他说怕她不习惯,硬是从下界带上来了许多烛火,以保烛火长明,便如凡间长夜。
她心里想着,乐无忧真的分得清吗?她原本目不辨色,虽然如今恢复,但真的辨得清那如暖阳般明媚的烛火和那如幽冥阴森的鬼火吗?
推门进去时,乐无忧已经睡熟了。这几日的休整她面色已不像半月前来的时候那般惨白。薄唇已经恢复明艳,甚至连鬓间的白发也都尽数恢复成了黑色。
她不得不承认,乐无忧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