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着像他们一样简单快乐的生活,在自己的爹娘陪伴下长大,变老,儿孙绕膝。”她想说如此一生足矣,但想到了幻境中的父君母妃,她甚至连一声“爹娘”都来未有机会叫上一句。那一生足矣四个字哽咽在喉,便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前半生我左右不了,但后半生,只要你愿意,这一世便可以。”萧伯染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右肩头上乐无忧的后脑,轻轻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头上:“从此以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家。”
乐无忧眼前的光亮有些模糊,是因为噙着泪水吧。那泪水就是倔强地不忍掉落,眼前零星的篝火都晕染了开来。四周寂静,只偶尔传来木柴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草丛里初春苏醒的零星虫鸣。
家吗。她突然觉得在这逃亡的过程中,虽居无定所,但眼下心中却是一片静谧。
闭上眼,脸颊一片清凉,是泪终于肯落下,划过了。
这是她的家了吗?
世间这么大,而她从此以后只有他和这广阔天地了。
不知是有些伤感,还是庆幸天下之大还有他陪在身边。
不过这样了此余生,好像也不赖。
春意正浓,梅雨来临的时候,战胜的队伍回来了。三百余先锋士兵齐聚泾水村,一时间军民同乐。
在三百先锋中,她看见了地瓜的爹。
那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看着他生疏谨慎地抱起地瓜举过头顶时,她想起来她的叔父。小时候,她也是这般看想相互亲近却显得疏离的乐云乐埙父子这般相处,玩着孩童年纪常有的举高高游戏。
一个假装从未缺失过陪伴,一个假装从未长大依旧享受其中。
今年的雨甚是有些反常,从起初绵绵细雨,后几日便变成了大雨倾盆。原本下令三日启程将士们一拖再拖,就这样拖上了七八日。
这一日,天终于放晴了。大多数人都跑去坝上送将士们一程,村子里静悄悄的。
乐无忧像往日一样,与萧伯染对弈。正在埋头苦想,突然听得远处一声巨响,天地同颤,惊得乐无忧手中执着的棋子掉落,啪嗒一声竟是落在死门之上。
一时间原本马上峰回路转的局势竟落得个满盘皆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二人忙起身出院查看。
只听得远处隆隆震响,夹杂着嘶喊声越来越近。只见有村民飞快跑过,边跑边喊。
“发水了,快跑啊。”
“决堤了!”
“堤坝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