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瘸子冰冷目光的注视下,钟离香黯然离开,站到门口稍微停下脚步。
陈牧没出言挽留。
姑娘愤愤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她终究是个少女,还是太年轻,在心中充满梦的年纪,对情绪的使用好像缺少领悟。或许,她还在放大自己的坏情绪。
瘸子把画张开,铺到桌面上。
陈牧站起来看。
这画破损很严重,四个角全不见了,好像是从中间扯下来了的。
“这画你是从哪揭下来的?”陈牧指着画说:“连配字都没有?”
“我怕被别人看见,我从街角撕下来就跑。”
“哦…”陈牧揉了揉下巴:“确实不像。可以说一点儿也不像。但是……这画上的人,也完全没有皇子应该有的神韵啊。”
瘸子把画收起来,搓碎:“咱不考虑那些,我想咱们耽搁的时间够多了。咱们可别磨磨蹭蹭的,或许唐氏门阀几位大佬正在等你呢。你慢慢吞吞的,不太合适。”
“嗯,这话有道理。”陈牧点了点头:“我也在考虑加快速度呢。”
“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马车。”
——
长话短说,不只一日,已经来到洛阳西,三十里亭。
这段时间钟离姑娘的表现越发腼腆羞涩,似乎是不那么好玩了,可感情却也加深了。
天已近黄昏。
洛阳城遥遥可望,巨城雄伟,简直可以用浩瀚来形容。城内高楼林立,金碧辉煌,一派盛世景象尽收眼底。
但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情况发生了,瘸子病了,病得很严重。
瘸子被张邯背到驿馆,瘸子让其他人出去,握着陈牧的手说:“陈牧啊,我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我把你当我的儿子看,我是真心为你好。我想帮你,可是我感觉我就快不行了,我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你拿去给我那苦命的媳妇和女儿送去。另外我还有一笔私藏,写在纸条里,纸条里的钱,你拿出一半给她们就好。”
瘸子痛哭流涕。
陈牧被感动了,紧了紧鼻子道:“老张,振作一点。我带你入城。”
“别别,我不想让她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我没脸见她们。”说罢,瘸子嚎啕大哭。
张有田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他也是戎马半生,多少次血染沙场,怎不谓无名英雄,可到老他却落得如此凄惨。陈牧悲从心来,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