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严明,秉公执法,没叫百姓闹起来,都心悦诚服的认了。」
「嗯,该当如此。」老夫人缓缓渡步,拐杖落地有序,「陈氏门楣可谓青山常在,没叫他这一代给埋没了,只是可怜我那平冈,唉。」
元吉应了声,小心翼翼地看着地上的路。
青石地冒着青草苗,步伐起落间带起簌簌声响,老夫人看着脚下有条不紊地渡步,忽然问:「金裘呢?他在此次案事中如何?」
元吉侧眸飞快地撇了一眼,沉吟片刻说:「大人从协,处理的妥当。」
「妥当。」老夫人看着遍地的青草,「露了苗头了,威风了。这在烟州还好,有丘生压他一头。虽说没出乱子,可老身也怕。如今他只身归都,整个刑狱都指望他拿主意。这些年世道不太平,天灾人祸的,冤假错案堆积如山。老身怕呀,怕他出错,哪怕错一步,我们陈家,都错不起。」
元吉宽慰说:「老夫人多虑了,三爷如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自有主张的。」
「呵呵,你这俊后生,说话倒踏实。」老夫人笑着侧首抬头看他,语调逞强般说,「别嫌老身多嘴多舌。老身呀,是妇人。妇人当恪守妇道,三从
四德。」她似思索地看向前方,「估摸着得有四十多年了,老身入了陈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战战兢兢学做陈家媳妇儿,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自打进了陈府的门,学的可不少哩。」
她说着微微昂首轻笑,元吉也跟着勾勒嘴角笑起来。
「老夫人贤良淑德。」元吉垂首恭维,「养子如此,母之德也。」
「俊后生,你这嘴抹蜜了吧?」老夫人打趣地指指他,「甜。」
元吉腼腆地笑笑没接话,不多时,两人已经渡到中廊,朝着后院走。
可白衣停下了。
白衣撤步退到一旁,低声说:「三爷。」
五更天的昏暗晨光撒在瓦上,檐下的廊里有些黑,倒是灯笼朦胧的光照着,现出了陈金裘的面容。
他脸上没笑,只有唯唯诺诺的恭敬。
「母亲。」他躬身揖礼,「孩儿给——」
「家规严苛,你糊涂。」老夫人嗓音陡转淡漠,她侧过身不受礼,「吃酒吃疯天了,五更天才回。瞧瞧,天都要亮了。」
陈金裘跪下去,直着背垂着头,轻声说:「孩子知错。」
「现今你当家,说什么,做什么,怎么会错?」老夫人望着昏光里的树影,「你没错。」
陈金裘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