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当如此。”景诚帝摆袖,“陈氏历代执笔律法,廷尉一职皆由陈氏执掌,先帝便无异议,朕觉着,也无异议。”
唐鉴开听着话,颔首赞同,说:“先帝贤明,陛下圣明,郑国之幸也。说起这陈家,如今廷尉正、左、右三监皆由陈氏三杰执掌,虎父无犬子,陈榆晚可以瞑目了。不过,陛下,老臣前些日听闻,此次陈氏三杰南下烟州,廷尉左监陈平冈惨遭歹徒行凶,身死烟州。”
“有此事?”景诚帝搁下正要饮的酒爵,望着戏台说,“可查出凶手了?”
“不曾。”唐鉴开回答,他搁了酒爵,说,“为得审理江州牧私通边塞窝藏反贼一案,陈丘生滞留烟州,倒是那陈金裘押着此案一干人等回都审理。想来,他会来寻陛下,以断分明。”
“朕不理朝事。”景诚帝盘腿坐着,“有庞司空处理朝政,朕心甚慰。”
唐鉴开恭维说:“陛下不治为治,知人善用。”
“你有话就说。”景诚帝向后倚靠着软塌,“这里是朕的家。”
这话一出,那垂首正为景诚帝倒酒的太监双眸一亮,他垂着头,变换的神色没人看清。
戏台上唱着戏,鼓点敲击轻快。
唐鉴开借着举尊的姿势撇了太监一眼,说:“陈丘生留在烟州,放言此次烟州若在发大水,誓与烟州一十四县百姓共存亡。陛下,这活阎罗是在拿自己的命和天赌呀。”
鼓梆子敲的越发快了,戏曲已演到了中场,扮演百姓的戏子跪在地上哭嚎,唱词里皆是求饶过天贪顾再青。
“豪气,胆识过人。”景诚帝捏着扶手指尖泛白,“他一个廷尉正留在烟州,让陈金裘压着江子墨回都。见朕?见朕该如何?朕见了,又该如何?”
“江家乃烟州之本,如若无江子墨这株定泽真松,烟州大水,恐无人能治。”唐鉴开望着戏台,惋叹说,“江子墨老了,杀,烟州百姓定然贫愤。不杀,便是陛下惧怕了他,叫九州看了笑话。”
“哦?朕怕他?”景诚帝眸子忽地斜视过来,“当年有一个人也是如此,满朝的文武!”
景诚帝突然提高嗓音指着前方。
“满朝的文武呀!”他长吟颤声,将指头指向自己的鼻子,盯着唐鉴开沉下声说,“都说朕怕他。可朕是什么?朕是天子!杀便杀了。”
他狠狠一摆袖。
唐鉴开知道景诚帝是在说中永七年的甄毅。
唐鉴开喉间滑动,咽着唾沫颔首,说:“陛下是天子,一言九鼎,叛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