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长的街道尽头,晨昏的空气弥漫着薄雾,将街道笼罩的只能隐约看清四周的座座民舍。
屋檐上一滴晨露滑落。
滴咚。
陈丘生下巴上的汗珠落在地上,濡湿了尘土,在滚动里停在他脚下,饱满的汗珠上遍布密集的尘埃,映照着那净袜上的嫣红血渍。
他撑着膝盖喘息,如火烧的肺部令他重重咳嗽,胸腔剧烈起伏着。
他垂首沉默无言。
就在这时,幽寂无声的街道突然传来马鸣声,天空厚重的云层被刺破一道豁口,一抹破晓的曙光照亮了烟州古旧的街道。
陈丘生抬头,听着马蹄的踢踏声,凝眸望着朦胧的薄雾。
“大哥。”这声音像是从梦里喊出来的,“大哥!”
一道身影从雾中破出,陈金裘策马奔到陈丘生身前,他急切地翻身下马,抓紧了陈丘生的手。
陈金裘攥皱了陈丘生的袖袍,激动地问:“小弟听大哥唤我,大哥可是在唤我?”
“三弟,你落东西了。”陈丘生眼有些红,“大哥有话与你说。”
“大哥!”陈金裘抓着陈丘生的手单膝跪地,“大哥说与小弟,小弟听着。”
“莫信崇都内外官吏,大司空掌权之下,我等无人可依托。刘台镜乃是齐王,他此行奔赴边塞,不日定会回到崇都掀起滔天血雨。你切记,莫助他,莫害他,陈氏历代先祖定下郑国律法,你需恪守,你需牢记谨遵。万事,律法当先。”陈丘生郑重地注视他,“你可牢记?”
“小弟牢记,小弟牢记!”陈金裘颤声重复,“大哥在烟州可要当心身子,多年的隐疾还未痊愈,可别又累坏了身子。”
“莫担心,你回都后,且听,且思,牢记,祸从口出。”陈丘生跪在地上,睁着激动的眸子,颤声说,“为兄在此与你拜别,三弟,一路……保重。”
陈金裘注视着陈丘生许久,忽然一语不发地将自己的鞋脱下为陈丘生穿上,他接过宗卷就上马走了。
陈丘生遥望着,直到曙光照在他的头顶,他才幡然醒悟般地回过神,独自一人渡步在无人的大街上。
……
押解车队停在烟州城门前候着,等陈金裘回来,闸门才缓缓放下,在这个过程里,街道四周突然传来密集的淅淅索索脚步声。
左右护卫皆将手按在刀柄上,退步护住了囚车和陈金裘本人。
脚步声来自一个个面容朴质的农户百姓,他们一个个围拢过来,目光皆落在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