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眸子一亮,“那敢问公子,要如何走出一条先人路?”
“昨日我已前去城西禁军营地投名。”江百川伸展双臂,身子靠向椅背,“明日启程,前往满红关。”
这话一出,元吉和白衣皆是抬眸看向对方,随即不露声色齐齐窥视向江百川。
满红关穷苦贫瘠,临近大漠常年血战,江百川看上去细皮嫩肉,要叫大漠流寇逮了都能当成小娘子给掳回去做奴仆。
这人做过太多荒唐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入伍这个做法顿时叫两人都觉得,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如今边塞不比以往。”鹿不品劝解地告诉他,“大漠之外局势混乱,大战在即。”
江百川来了兴致,他端着杯,大笑起来说:“越乱越好,不乱的天下,怎么出得了英雄?”
台上的舞姬长袖舞动,琴弦铮铮作响,片刻之间似转柔婉,似水的柔、绕指柔、缠绵。
舞姬掩面,那神情似在抽噎落泪。
“公子熟读古今论典,可知……”鹿不品抬头望着这一幕,“被人铭记的英雄,都死了。”
歌舞转为诉求般的柔和,悲凄的乐声里,舞姬舞动红袖,飘荡间,她凝视着前方,双手微微托起。
那姿势像是端起酒杯。
她在奉酒,而她的身前无人,那充斥着希翼的目光远眺前方。
她在等人归来。
“烟州太小,呆着憋屈。九州之外,天高海阔,活在那片天地里,才叫痛快。”江百川洒脱地举杯对向台前的舞姬,干脆的豪饮殆尽,“痛快、痛快呀。”
“多年前,鹿某于江州牧麾下为门客,见公子天性聪颖,人间罕见。我知,公子心怀大志,只是鹿某看不穿公子,看不懂公子要成就一番何等的事业。”鹿不品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如今公子长大了,要走了。鹿某在满红关有几家客店,公子持此书信,可安顿平日所需。”
“你承的是我爹的恩情。”江百川抬掌按住鹿不品的手,推了回去,“我不能要,也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