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陵豪师兄说,边塞满红关要赶制一批兵器,缺人着急,我这两日就要动身。”刘台镜起身走到船头,“来日俗世相会,元师弟到时候可别因钱财俗物而拒我于千里之外哦。”
元吉闻言眸子一凝,转瞬间松懈下来,随意说:“自然不会,兴许以后遇到了还得仰仗刘师兄……”他顿了顿话,“师兄方才说满红关要赶制兵器,为何?边塞又要打仗了?”
“听在尚书台司职的师兄弟说,征召令的士兵役期不能在推了,皇帝要从城西禁军拨出一批士兵去边塞替换役期到限的士兵。”刘台镜打量着染血的帕子,语调悠长,“好像是因为当年城西禁军押解甄氏一族去边塞,但被甄毅独女逃了。边塞官吏又与烟州牧江子墨私通书信想偷偷把人藏到烟州,连带遭了弹劾,所以边塞要削兵。而江州牧正在大牢里等着受审。”
元吉背对着他,没察觉到他抬眸间的笑意中多了几分玩味。
“哦……原来如此。”元吉收了线,握着鱼篓的手逐渐发力握紧,“那元吉在此祝师兄一路顺风。”
刘台镜微微一笑,说:“承你吉言。”
元吉跳下小舟,伞也不打就撑筏离开了。
刘台镜望着他的背影,将帕子举到鼻尖嗅了嗅,忽然甩手打翻鱼篓,几尾大鲤鱼顿时落入湖中,他看着翻滚的湖水,笑意愈发浓烈。
……
元吉回到百草堂,齐舟真人正在内屋打盹,而江果则坐在檐下抽烟杆发怔,元吉进去她都没吱声。
平日她总爱数落元吉,可今天居然一声不吭,显得极为奇怪。
元吉知道江果有心事。
原本他想着钓两尾鱼添桌菜色让江果吃的开心些,江果最爱吃的就是红烧鱼。
这四年骂归骂,可说句实在话,江果对他的确不错。后山那般冷,他天天在寒潭边打坐入定修行,饭菜都是江果日日夜夜的送。
天冷加衣,伤寒感冒都带着药伺候,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待遇,他记着这份好,也时刻想着还这份情。
可今天他也有心事。
他欠着满红关尉史刘朔云一条命,而烟州江家是江王妃本族,心系甄可笑安危才遭此大难。这是一份债,压在心里久了让他夜不能寐,可他现下是逃犯,满九州都贴着他的通缉画像。
他可怎么还?
“师姐。”元吉将鱼篓递出,“这鱼你看着做。”
第五婷接过鱼篓,面带忧色看了江果一眼,随即进厨房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