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傲剑行天地,破万道。
刻入山石的笔锋犹如利剑,甄可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双眸刺痛。
这座独立于大漠北边的山峰狂风呼啸,吹的她身子前倾,每迈一步都恍如置身天巅。
暮然回首,她于山顶向下俯瞰,只见云雾飘摇间,偶有空隙可见大漠黄沙里的白雪,像是麦田中绽放着丛丛百合,放眼望去,美不胜收。
抬头眺望,云纱拂面。
山顶广阔无边,头顶冬日,身穿雪白道袍的人流走动,顿显山门香火鼎盛的盛况。
到了万剑门应该是种解脱,可不知为何,甄可笑只觉得心底压着块石头,美丽的风景没让心情愉悦放松,反倒愈发压抑难受。
她看着走在前头的陆寒霄,凝视着元吉无力垂落的手。从指尖的血,到刀刃割裂的皮肉,再是裸露骇人的白骨。
她看向了自己颤抖的手。
这咸腥殷红血里到底有多少罪和怨?为何比红袖上的彩墨还鲜艳?
这本不该是她承受的罪孽,可她是甄毅唯一的女儿,父亲留下她伴随着甄氏一族走上流放路,也是活生生将她推上了一条不归的死路。
原本她想着,也许这一生会在满红关为奴为婢,一生到死碌碌无为。可石丹心将深藏的秘密说出那一刻,这种痛苦就成了压在她心底里的石头。
母亲江笑南被士兵用鞭子活活抽死,那是鞭挞她前进的诅咒!而当身前人死,身后人继,鞭子落下打响,她才绝望的发现,自己也是被命运追逐的苦命人!
她原本会在血海里,蜷缩在绝望的悲痛里,伤痕累累的心里装着深深的仇恨。
可元吉将她拉出了荆棘!
是元吉救她、护她,对她唯命是从,让她从悲痛里觅取复仇的力量,所以她舍不得这份唯一残留的温柔消逝。
所以她怕!
害怕元吉就这样死了,留她孤独一人活在世上背着罪石,受着无尽的鞭挞走接下来未知的路。
元吉不能死。
她似痴傻般默默念着:“只有元吉了,他不能死……天下人可以死尽,独独他不能死,绝对不能……”
仿如从噩梦中惊醒,她双肩微抖,想伸手拽陆寒霄的衣角,可刚伸出一半就收回了。
“陆……师兄。”甄可笑无助地涩声问,“元吉他的伤很重,师兄能救他吗?”
陆寒霄步伐轻快,垂首看了眼元吉的伤口,蹙眉说:“难。伤口贯穿了腹部,肠子都断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