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的冬青树顶着一头的白发,像是一个耄耋老翁,青砖铺的院子地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狗娃一上午摔了不下三、四次,四面的屋檐下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溜子,融化的雪水似是一条涓涓细流。
今天已经是正月十一了,是何琪回家修养的第五日,昏沉的天空似要压下来,小雪依旧在簌簌的落,没完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大正月的不见一个晴天,真是奇了怪了。
北平七十多万人,就有七十多万张嘴,说什么话的都有,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民间传言如风,说是老天爷要收人,降下了罚旨,惩罚老袁得位不正,一时间,人心惶惶。
究其缘由,还得从老袁当皇上说起。
在杨承瓒与袁大公子的操持下,老袁年前终于登基了,号称洪宪,并且奖赏了一大批从龙之臣,但这个年,老袁过得却很糟心,刚半推半就,如愿以偿,一大堆麻烦事随后就来。
最气人便要属蔡松坡了,这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天天逛八大胡同,与小凤仙那点事搞得人尽皆知,当初也是第一个举手表示赞同帝制的。
老袁大意了,以为蔡松坡不复前勇,便同意了蔡松坡去往东夷治病,岂料蔡松坡却径直回了彩云省,老袁这边登基的消息一发布,西南角的彩云省就宣布单干了,紧接着南方诸省纷纷揭竿而起。
菊长的办公室与常人不一样,之前何琪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半是审问犯人的地方,一办是办公区域,中间北面靠墙的一排大书柜。
一般来说,这个审问犯人的地方就是个摆设,是菊长故意用来吓唬人的,但今天却是派上了用场,不但如此,还有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在品茶,一边在旁观菊长审问犯人,是杨承瓒与太子爷。
菊长全程黑着一张脸,手里持着一支软鞭子拖在地上,像是一尊活阎王:“特么的,快说,劳资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收了钱,故意说的?”
“我听人说的,就掺和了.一嘴.”这人二十三、四的样子,说话断断续续,被五花大绑在架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烂了,嶙峋的伤口触目惊心,忍着钻心的疼和刺骨的冷,愣是没被问出话来。
“你当劳资是吃干饭的?”菊长吼道,瞪着铜铃般的眼珠子:“劳资见你年纪青,不懂事,最后给伱一次机会,说,是不是受了南方乱党的蛊惑,故意在京散布谣言?”
“我我不认识。”这人咬着牙道。
菊长顿时一鞭子下去,“啪”的一声,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