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有些不满杨士琦的含沙射影,却也是不说话。
何琪眉头一皱,往后靠了靠,静观其变。
松坡先生道:“我字松坡,却不爱松,松者,山石生养也,生强体壮,而我身子孱弱,与之不符,虽然松竹常绿,却难说爱屋及乌。”
又反问道:“杏城先生,可爱杏?”
老段不给杨士琦说话的机会,道:“杏城不爱杏,他最是好棋,下一步,看五步,我与他下了十几年的棋,输者十之八九。松坡先生,你去吧。”
院内不单单有竹,还有几株腊梅花,寒冬腊月的,开的正盛,幽香与飞雪共舞,松坡将军站在竹前,静声凝望,思绪萦绕心间,可惜这竹子太矮了,听不见玉断之声。
何琪也找了个借口,从桌上脱身,恰好此时来到了院里,见松坡先生在赏竹,便前去搭话,轻声道:“松坡将军,好兴致。”
他转身回首,见是何琪,先是一愣,因为何琪好似总在避讳着些什么,蓦的笑道:“你与德潜他们来往过甚,德潜又是太炎先生徒弟,你就不怕‘爱屋及乌’,被人说?”
确实如松坡将军所言,自从他发表了一份支持老袁声明后,骂他的人大把的是,咒他早死的人比比皆是,何琪也笑道:“关云长不也被骂么?”
松坡将军目光一闪,愈发的有兴趣了,便又问:“我人在北平,全身无一物,为何伱独独称呼将军?”
雪花纷纷扬扬,黑发里零零落落的白色,何琪知他身体不好,便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伸手示意:“下雪天,还是去亭子里说吧。”
亭子四面无墙壁阻隔,何琪邀请松坡将军正对着竹子的位子坐,但松坡将军却正对着腊梅坐,侧边才是竹子,何琪便道:“竹虽好,但梅香更动人。”
松坡将军诧异了一眼:“你们围棋下的好的人,都是这般吗?”
这是在说何琪与杨士琦一样,都精于算计,何琪摇头笑道:“我不过是看到了将军正对着腊梅坐。”
松坡将军点点头,嗅着腊梅的幽香,心驰神往,恍惚间,思绪就飞到了彩云之南,忽而又望向了何琪,道:“我之前听你说,站在河边,思考要不要过河,而你去的西洋,我去的东夷,那么依你所见,东夷过河了吗?”
何琪道:“身子过了河,脑袋还留在河对岸?”
东夷的君宪与西洋的不一样,他们的天皇手中还握有权力,但被议会所限制,并不是所谓的吉祥物,久居东夷的松坡将军自然知道,所以东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