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朝张逸舟头上一削。张逸舟偏头一躲,拉住他的手却未松:“大哥别急,即便不慎惹恼了嫂子,咱们也不能明着服软。”
“我难道,还舍不得和予芙赔不是?”杨劭偏过头,余光也透露了一丝落寞,“你不知道…哎…”
“甭管什么事!”张逸舟话梢一顿,勾了勾唇角,“这回我来给大哥找个台阶下。”
杨劭回到府里时,予芙正在院内练剑。他假意咳嗽一声,道是自己回来了,予芙回头只看了一眼,便继续舞剑并不理他。
杨劭尴尬异常,身后赵云青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极为辛苦,还好杨劭一挥手放了他逃出生天,赵云青立刻如蒙大赦,拱了拱手便飞也似地跑了。
院内只留下他两人,杨劭又站着等了半晌,予芙却一直对他视而不见,杨劭终是忍不住,一个健步冲上去,夹了人便往屋里拖。
“杨劭!你又干什么?”予芙羞恼异常,抽着衣袖挣出来。
“你若还生气,打骂我也好,但是别不理我…”杨劭站在那儿脸色通红,半天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予芙却不买账,冷笑一声道:“我可没这个胆子,敢打骂大明摄政王。毕竟尊驾出尔反尔不过一瞬,前头答应了可以打,到头来又反悔怎么办?”
“我从来,不是想圈着你。”杨劭满肚子委屈忧愤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舍得说一句重话。平时在朝堂上的雄辩强势到了她面前,总是倏悠一下便软化成泡沫。
若说从前少年时,他还偶尔以逗弄得她泫然欲泣为乐,但十年离别如锉,早就把他对她的那点子骄傲,残忍得打磨殆尽,只剩下魂魄灼灼,满怀低到尘埃里的眷恋。
“我知道你在家闷得慌,”他连开口都是小心翼翼的温柔,“晚上张逸舟设席,特意想请你和我一道去。他屋里人多,好歹陪你说说话。我是特意回来接你的,你若实在不愿去,推了也无妨。”
“张大人有请?怎么不早说。”
予芙一愣,方才炸毛猫儿似的模样霎时松懈了,她低头缓缓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回头时反倒扭捏了起来:“可有旁的人么?别人特意请了,不去不合礼数。可我头回去高官府上赴宴,也不知该准备些什么…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会给你丢人…”
杨劭眼眸微动,心道子遥所料果真没错,连忙赔了笑脸道:“怎么会!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再说什么高官勋贵的,如今谁还比你劭哥管用。咱们一起去吧,我先伺候你换了衣裳。”
马车停在淮南城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