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杨劭挽着予芙到前厅来,张逸舟正悠哉自得喝着茶,一见予芙来了,立即放下茶碗,双手互握合于胸前,恭恭敬敬行大礼喊了一声嫂子。
予芙连忙回礼不迭。
张逸舟比杨劭略高一些,潇洒又挺拔,斜飞的剑眉下,一双黑眸炯炯有神。较之杨劭孤高冷傲,张逸舟脸上一直带着和煦的笑意,叫人如沐春风,更显随和可亲。
见礼后,张逸舟又令随从奉上准备好的一方端砚做见面礼,此砚作蕉叶状,简单数刀便有自然天成之意,落墨处有一只蜘蛛,妙趣横生。整器雅巧可人,可珍可宝,一看便价值不菲。
予芙从没收过别人如此贵重的礼物,转头看了眼杨劭,他立刻若无其事地伸手接下。
张逸舟笑起来道:“小嫂子何必客气,前两天大哥才用一幅黄公望的《溪山雨意图》真迹,换了我的几本旧书。再者说了,别说一方端砚,小嫂子这会儿就算要端州,大哥还不是上赶着去打下来。”
予芙被他说的有些臊了,忙请他坐下,又说要亲自去炒些菜招待,尽地主之谊。
杨劭亦有多年没尝过予芙手艺,一听倒也高兴,只是嘱咐她只肖做两道菜便可,千万别累着,张逸舟反正饿不死。
予芙对他杏眼一瞪,责怪他哪有这样招待人的,杨劭立刻收声闭嘴,不再多说一句话。
待予芙一走,张逸舟立刻拍桌大笑起来:“果真一物降一物,想不到天下竟真有能将大哥治得服服帖帖的人物。你这摄政王明日也别当了,送给嫂子去吧,她说是一,你怕是不敢说二。”
杨劭也不反驳,只单手托着腮笑,任由他揶揄自己。两人说了会儿公事,等予芙端上菜来,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杨劭张逸舟俱是交口称赞。
桌上还有一壶一杯。
予芙见只有张逸舟一人独饮,杨劭并不喝,心下十分奇怪。从前杨劭极为爱酒,小酌豪饮不在话下,彼时还有一套杯中乾坤饮日吞月的歪理。
只两人吃饭时她不曾在意,如今别人喝酒他只吃菜,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你们兄弟叙话,你不饮么?”她又去替他寻来一个酒杯,张逸舟见状余光扫了扫杨劭道:“嫂子与大哥久别重逢有所不知,大哥戒酒已经两年,如今滴酒不沾,谁也劝不动他。”
“戒酒,这是为何?”予芙倒酒的手停住,歪着头看向杨劭,想不出到底什么原因,才能逼得他酒都不喝了。
“喝酒误事,那时候喝多了也没人照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