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怎么样?听说受了伤,严重吗?”发音腔调都非常标准。鹿知瞥了砚君一眼,用楚狄赫语说:“五哥,不用特意说官话给她听。况且不是她该听的事。”悯王打量砚君,拿不准她的来历。鹿知说:“三爷没事。回京了。”
恰好营地里士兵试火铳,砰的巨响,仿佛晴天霹雳。悯王大吃一惊,“回京?他要成亲吗?”鹿知还未回答,他先自己想通了,拍着鹿知的肩膀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商量你这回的差事。老七,责任重大啊!带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翻译。”
“去一趟汲月县,又不是翻山渡海,用得着翻译?”言语中满是怀疑。
鹿知不动声色地说:“苏砚君,麻烦你讲几句家乡话。”砚君自然是看不出他的企图,随便说了几句。
等她说完,鹿知一本正经对悯王说:“你看,汲月县方言像一群猫头鹰吵架,一会儿咕噜咕噜的,一会儿呱唧呱唧的。不是当地人,根本听不懂。方月衍是个滑头,别说背着我另打算盘,即使当着我的面嘀嘀咕咕,我也很难察觉啊,中了他的圈套怎么办?”悯王连连点头,赞一句“还是你想的周到”就不再多问。
晚上队伍在营地稍作休整,第二天清晨悯王安排马车,只载了很少的火铳。砚君踩着箱子站在车边,浑身的骨头仍然散了架似的,手脚一使劲就发抖。抬起腿、跨进车里,这么简单的动作却无比吃力。她又气又急,忍不住恨自己的手脚怎么这样没用。
悯王正在车后面,亲自清点火铳的数量,看她进退两难的样子,直接抱起来放进车里。旁边的鹿知惊呼:“你干什么!”悯王被他吼得莫名其妙,“大惊小怪!这叫助人为乐,学着点儿。”说完白了他一眼,去检查第二辆马车。砚君听不懂他们的话,惴惴地坐等出发。
过了一会儿,鹿知提一只皮囊跳上来,将那上下对开的门板关了下半边。砚君诧异地想:这是吹什么风?一男一女面对面坐在马车里成何体统?他大概只是休息一下,很快就走了吧?又没有底气问,怕答案尴尬。
他气定神闲地靠着车板,直到悯王大声喝令队伍出发,分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伸展双腿换了舒服的坐姿,打开放在膝上的皮囊,取出一叠纸来看。
“七爷……”
鹿知猜到她要问什么,抖了抖手里的纸,头也不抬地说:“怕风吹走。”
“哦。”砚君向里挪了挪,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他很专注地阅读那叠纸,同时似乎是在艰难地记忆,半天不见换一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