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座位,边玩那匕首边阴森森地开口:“心照不宣的事,兜着圈子说很浪费时间。朝代注定要改换,上下几千年,有几个旧朝代能死而复生?复辟不会有未来。现在还可以骗一骗人,骗那些害怕改变、害怕日子变得更过不下去的人。但人们真正需要的不是昱朝,是稳定的生活。你们走的路,注定同伴越来越少。”
砚君与金舜英强作镇定,可是效果很微弱。金舜英提了口气,“三爷——”想说我们绝不是复辟党,可男人听见她开口就将目光投过来,金舜英好容易鼓起来的那口气顿时散了,喏喏地嘀咕:“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家老爷确实是头脑顽固,瞒着全家闯下滔天大祸,害得我们流离失所。可是三爷您不能、不能因为这个,把全天下的复辟党闹腾都算在我们两个女人的头上呀!这也太瞧得起我们了……”
冰弥冷漠地听金舜英说完最后一个字,沉沉地开口:“你们的保人是陈景初。”砚君低垂的眼睛倏地扬起来,充满警惕。冰弥仿佛没有注意到,从容地说:“给一家复辟党担保的人,丢了火铳,恰好被复辟党捡去了。”陈秋岚听到堂兄受指责,也不禁瞪大眼睛瞅着他。
紧绷的空气忽然变脆弱,似乎一次错乱的呼吸就能引起天塌地裂。在冰弥的凝视中,众人皆不敢随便开口。
“他不知道。”砚君迅速而僵硬地说:“他给我们担保的时候,不知道我爹的事。这种事,换到三爷身上,会逢人就说吗?”
她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口气说:“大新是章法森严的地方,如有切实的证据说明我们与复辟党勾结,三爷尽管照章办事。无凭无据,反将与我们有来往的人一个个怀疑——不巧小女昨天去城墙上送过早饭,恐怕全城男子逃不出嫌疑,要让您忙活一阵了。”
冰弥的双眉向中间拧,可一侧的嘴角先挑起来,牵动另外一侧,变成似怒似笑的古怪表情。“顶着苏砚君之名到落乌郡的是谁?金夫人突然不见的弟弟是谁?我想全城的男子当中找不出来吧。”
砚君镇定自如地回答:“的确不是我。”她的嘴角不自主地微微抖了一下,勾出看尽世态炎凉的苦笑。“三爷若要追问,我只好说,他是落难时需要我们帮助,我们陷入困境时却怕受牵连的人。天下乱象丛生,想必三爷也见过这种人吧?难道大新的法律,会因为三爷伸出援手,要求您将对方身世来历、何去何从一一记录下来,等官来查证吗?”
这年纪轻轻的女子很擅长把针对她的问题转个弯,变成反问抛回去。冰弥探究地紧盯女子的双眸,而砚君说完了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