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不方便,就是他们怕造火铳的手艺泄密,在大作坊里当杂工的可以自由脱身,一旦做到技工,终生不得离开海兰尼塔。”
火铳火炮对砚君已是新鲜玩意儿,遥远的海兰尼塔对她更是陌生。乍听到这么多闻所未闻的事,她只顾听,脑中渐次勾勒出一幅幅想象的画面,却顾不上插嘴提问。青年见她听得入神,摆手说:“这都是青壮年才做得来的,女人可不行。”砚君也自觉这不是出路,不禁长叹一声。
老人宽慰她说:“也有不少人去海兰尼塔,不是为了落地扎根,只图避上三五年,躲过了天王混战再回来。不过,想在那冰冻三尺的地方,舒舒服服过上三五年,可不是一笔小钱。不仅我们这边,就是海兰尼塔,也有不少歹徒看中身携巨资前去避难的人家。往往死在半路的,不是冻饿而死的乞丐,反而是这一种。苏小姐若在这里还有可以托付的亲戚朋友,大可不必冒险。”
砚君垂首低叹:“倘若真是三五年,咬一咬牙还有指望。可是谁知道?上一回改朝换代,打了十年,人们还说是短的,盛赞昱朝以迅雷之势重定天下呢。”老人笑道:“苏小姐不愧书香门第,果真渊博。”砚君急忙谦道:“读书万卷不及两位行路万里。海兰尼塔的事,从书本上可是看不出来的。”
老人也情不自禁感慨:“这就是昱朝的错了。从咱们的祇朝时,海兰尼塔就开始制造火铳火炮。起初造得很差,还不如弓箭好使。到祇朝末年,他们的火铳已经有模有样。祇朝灭亡时,大祇的复辟党花重金购买火铳,还打死过一个昱朝皇帝。从此昱朝生怕这东西为世人皆知,有碍太平。”
说到这里,青年不自觉地接上话,撇嘴冷笑:“国内弹丸所不准擅买、不准多藏、不准自造,里面存的都是海兰尼塔七八十年前的火铳,还怕控制不住反受其害。奏章里提到火铳用隐语,民间严查一切关于海兰尼塔的书籍言语。我国百姓,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七八个,都不知道海兰尼塔造火铳的能耐。”
砚君听了暗暗吃惊,“我听老人家言语奇绝,必定不是那九十七八个人里面的。”老人微笑说:“现在已无昱朝,说说也无妨了。我家祖上是祇朝重臣,亡国之后归顺昱朝,曾担任过出使海兰尼塔的使节。我们两个也当过几天小官。因此我们这姓氏能够残喘至今。”
书上从来没有写过昱朝皇帝死于火铳的事,砚君惊讶极了,“祇朝也有复辟党?能以火铳射杀昱朝皇帝,也未能成功吗?”老人嘿嘿笑了笑,道:“复辟党,哪个朝代亡时都会有。毕竟自家的正统被人冒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