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受一点气就摆架子不理人,当即带着笑说:“不会用。我看谢姨娘提着火铳的气势十足、仪态威严,必定是高手,正要向您请教。”这句话倒是很顺谢雨娇的意,她又坐回靠背椅上,笑眯眯地拄着她的火铳,对金舜英说:“行。我教你。你学了就知道——这东西好得很,妙得很,世上再没有更好的造物。造出这东西的人真是奇才。”
砚君不觉得杀人之物值得赞美,不过谢雨娇肯爽快地应承,倒也出乎意料。、砚君不再多话,向金舜英道:“我就在对面,有事叫我。”说完转身同珍荣走出去。
珍荣临走扯了墨君一把,墨君却故意扭身闪过。珍荣知道男孩子的小心思,肯定是眼馋人家的火铳,当下说:“小心,别图好玩把小命搭上。”叮咛过后也没强拖他。
墨君见他娘要跟人学用火铳,心下羡慕,忍不住伸手去偷偷摸谢雨娇的火铳。谢雨娇狠狠一巴掌拍在墨君手背上,疼得他差点掉眼泪。金舜英大吃一惊,“你这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谢雨娇沉着脸不急不躁地说:“小孩子不要碰。这东西威力很大,出了乱子可不是开玩笑的。”这话不无道理,金舜英转脸斥了墨君几句。墨君自讨没趣,缩到房间角落里。谢雨娇开始向金舜英解说火铳的构造,他听不清也看不清,但心里又委实好奇,磨磨蹭蹭不肯走。
忽听耳边有人说:“我们小姐的火铳,不准男人碰。”墨君吃惊回头,原来说话的人是皮肤黝黑的丫鬟。她的样貌奇特,不是昱人也不是楚狄赫人。墨君见识有限,不认得。那小丫鬟嘴里虽是对墨君说话,目光仍直盯盯地落在谢雨娇身上,仿佛十分害怕自己多嘴被她发现。
“是宝贝吗?”墨君的孩子心又作祟,同这小姑娘搭话。
“那倒不是。”小丫鬟说话声音极低,在远远的炮声中几乎无法听见。“就是规矩多——晚上睡觉也要抱着,怎么能让男人碰!”讲完这两句,再也不敢说话,发现谢雨娇似乎望向这边,立刻向后退一大步,大气也不敢出。
墨君心想,这有什么?如果他有一支火铳,肯定也是当作宝贝,晚上睡觉也要抱着。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房里的花盆碎成一堆,泥土飞溅,好端端一棵盆栽烂在地上。墨君吓得哇哇大叫,谢雨娇却提着火铳咯咯地笑。
金舜英第一次见到火铳的威力,吓得双腿齐齐打哆嗦,再没有向陈景初夸口逞强时的容色。“这这这——”她连叨了几声,发觉耳朵像笼一层皮罩子,听自己声音很清楚,别的声音却不大清晰。“这也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