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金舜英的眼睛登时晃得睁不开,但她忍着强光刺痛,瞪大眼睛去看——盒子里整整齐齐摆着金条,估摸着总有三层,每层五根便是足赤的十五根。她本能地站起来,神情几近肃穆,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铁皮盒子,顺势紧紧地抱入怀中。
连夫人满怀欷歔又道:“犬子悔婚,本是背信弃义的罪人,反而成了对前妻有情有义的美谈。全仰仗砚君行止光明磊落,没有让他声名狼藉。我们家亏欠砚君甚多,并不是要用这只盒子一笔勾销,只是眼下不便出头做得更多。”
金舜英得了那只铁皮盒,再没有半丝气焰,推心置腹地说:“夫人的为人,我看得很清楚,知道您绝不是目光短浅的女流。这番话足见夫人的诚意,我绝不会记恨夫人。至于我们家的事……咳,这兵荒马乱的年景,只能说天不与我,合该遭罪。做不成亲戚,到底让人有些遗憾。不过砚君与府上倒未必是孽缘,或许老天爷就是如此这般草灰伏线,日后自有笔砚重开、峰回路转。”
她竭力拼凑出这段文绉绉的话,令连夫人释然不少。金舜英一鼓作气说:“我母子二人万里投奔,实在没有想到会落得举目无亲的局面。我们几人,没有一个具备夫人的气概和聪明,恐怕日后还有叨扰夫人之处,唯盼夫人不弃。”珍荣听她的话,竟像是不打算走了,心中不胜纳罕,暗自猜疑:难道老爷竟已蒙难了吗?
连夫人留她们吃完午饭再走,金舜英惦记马车上那人,讪讪婉拒。珍荣也摇头说:“我家小姐一个人住店,不懂得如何叫饭。我不赶紧回去,她就只能饿着了。”金舜英掩口笑道:“可不是。砚君这辈子的衣食住行从来没有自己操过心,放她一个人住店,她根本想不到去和客栈的伙计交谈。我们这就得告辞了。”连夫人听她们说得煞有介事,也就不再挽留,一直送到门外。
金舜英生怕车门一开,连夫人看见里面的男人。她急忙左右拦阻,连夫人只当她是客气,并未执意相送。反而是珍荣猛地看见马车里还坐着一个人,吓得僵立住。墨君早就同那男人混熟了,生龙活虎地爬上马车,从怀里摸出几个小点心递给他,大方地说:“又冷又饿吧?先吃这个。”说完向珍荣使劲招手,“快进来!把门关好,车里好冷。”
珍荣见他们熟稔,加上金舜英在背后使劲推了一把,她不得不憋着疑问坐定。车轮一开始转动,她就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金舜英瞪起眼:“还不是你家老爷的主意!”
说到苏牧亭,珍荣急问:“有人说老爷出重金支持复辟党,被大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