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不过我是在三里之外听到的。无数赤红的火星,像千军万马腾上了半空,也许飞到了琅霄——琅霄宫当然应该归于重霄之上。”
假砚君仰着的面孔仿佛在眺望当日的光景,金舜英和墨君屏息凝神地听着,金舜英看见眼泪从他脸颊上滑落。
墨君在京城生活时还太小,并没有清晰的记忆,问:“是谁烧了京城?”假砚君提起衣袖擦掉眼泪,回答说:“有人说是最先攻占京城的大庚天王,有人说是弘辉皇帝,大昱最后一位君主。”
墨君吃惊道:“为什么?”
假砚君破涕为笑,“因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嘿!”金舜英厉色打断他的话。她要防患未然,禁止一切导致苏牧亭丧命的言论,在她儿子心里扎根。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墨君并不能理解假砚君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关心的是别的。“为什么攻占京城的是大庚逆贼,现在却变成了大新逆贼?”
假砚君想回答他,。金舜英不给他继续发言的机会,自己对她儿子说:“大新逆贼把大庚逆贼打跑了。本来大庚有机会改朝换代,可是本事不够,和大新打着打着,变成了四个天王。”
墨君近来从假砚君口中听到不少前所未闻的话题,益发助长了他的好奇心,紧接着追问:“大庚是西南方,姐姐婆家曾经住过的地方——那不是离京城很远很远吗?”
“可不是。”金舜英随随便便地答一句,怕这孩子又提出刁钻的问题。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墨君问:“他们既然能打到京城,为什么被打回西南去?”
金舜英无法解释,瞪眼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哪儿来的为什么。”
假砚君低头笑了一下,对墨君说:“原因说起来很可笑——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楚狄赫人。他们……”他转眼观察金舜英的神色。这位挑剔的母亲好像犹豫了片刻,但没有出言反对,假砚君继续说:“大庚天王带领的只是西南的穷苦人,他们只知道地方官压迫他们,地方官之上的高官也不是好人,整个国家坏透了,皇帝就是坏蛋的头目,他们必须要起来造反。至于国家外围有哪些敌人、敌人是强是弱、要如何在边疆防范——大昱的皇帝将领当然知道,但那些远在西南的庄稼人、泥瓦匠、货郎、屠夫、说书先生,怎么会知道?就算他们听过一些零零碎碎的风言风语,也仅仅是坊间流言而已,不是及时的、能用于军事部署的情报。。他们不知道楚狄赫人虎视眈眈,早已联络了北方十几个部落蠢蠢欲动。他们以为打到京城,推翻皇座就胜利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