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卵石散布四周。
在银白的沙漠中前进,早就失去了方向这个概念,但他不是一个在学校挨了揍,就坐在走廊里等着妈妈来接的小孩,宁负不习惯等待。
他脑中纷杂的声音太多了,只有不停地行动,消耗多余的精力,才能让他将注意放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
如果宁负将他此刻的状态描述出来,苏桃一定非常熟悉,这是一模一样的强迫症。
此刻,浦东张江的一幢别墅里,两个人穿着跆拳道服对峙着,他们都带了拳套和护具,看不清相貌。只能从长发看出身材瘦小的一方是个女孩。
她率先出手,极快的两拳佯攻后,打出一记悠然的直拳,整个身体舒展开,将臂长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但这一击落了空,轮到身材高大的那方出手,动作干脆利落,每一击都干脆果断,女孩格挡的很吃力,防守露出空挡时腹部挨了一记狠狠的勾拳,直退出去好几步。
女孩稳住身形,换了一个起手式,将底盘放低,向对手招了招手,示意放马过来。对手没有迟疑,奔袭而至,力大势沉,女孩用正蹬和鞭腿拉开距离,避免被对手近身,抑或陷入地面战。
对手经验丰富,不急不躁,试探着不断进攻,一方面寻找机会,另一方面消耗女孩的体力。白色的道服来来去去,就像是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女孩突然俯身突进,跃起时双腿绞上了对手的脖颈,她整个人就像是挂在了对手身上,旋转时一瞬间就将对手摔翻在地。顷刻间胜负已分。
女孩摘下头盔,捂着腹部坐在地上,是苏桃。
她的对手躺在地上脱了拳套,松开护具上的卡扣,大口喘着气,说:“姑娘,有长进,爸输了,坐办公室久了,腰不行了。”
苏桃取来两瓶水,递给爸爸一瓶,这些天她一直在积极接受心理治疗,同时每天保持着高强度运动,她发现当身体疲惫到极点的时,脑中纷乱的思绪便会全部退在无限远的地方。
她喜欢拳击,喜欢格斗,因为每个瞬间都有可能决出胜负,如果自己不够集中,那就要挨拳,真实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抛去杂念。
心理医生担心她会有自虐甚至自残倾向,但是这种邪恶的欲望目前还能被压住,她依靠药物,身体的疲惫和疼痛一点一点与极度的抑郁对抗着。这种感觉就像是行走在刀锋上,要承受割破脚掌的疼痛,还要尽力维持平衡,看着鲜血一直流,呼吸却不能乱,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深渊。这也让她感受到自己无比真实地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