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投笔从医和投笔从戎有什么区别?”
宁负说:“感觉还是太危险了,但是我支持你,多多保重。”
其实宁负说这些话很违心,他不希望苏桃以身涉险,但是他和苏桃的聊天一向很节制。
苏桃确实在巴黎学了一年绘画,她确实很有天赋,对色彩有独到的理解,创作的一幅后现代主义画作还被一名收藏家看中。
精准切割的粉色天空,破碎的深蓝落日,黑色的少年剪影,飞鸟剪影,还有用纱布折成的白色玫瑰,象征伤害与救赎。苏桃给这幅画取名叫“WhatAPity”,多么遗憾。
扁平化、符号化的后现代绘画语言,加入了颇具创意的立体材料,大胆放肆的表达以及恰如其分的色彩搭配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瘟疫爆发了,高度现代化的城市变得混乱不堪,秩序、理性岌岌可危,而艺术在这个时刻显得如此无力。苏桃觉得自己画室里那些后现代主义作品甚至不如号召戴起口罩的简笔画更有价值。
苏桃知道艺术不应该以功利的角度去评价,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一生永远没办法在艺术上取得像毕加索或者达利那样的成就,她不过是因为家庭富裕,从小接触了更多的教育资源,她一直是跟在那些真正的天才身后奋力追赶的小孩,捡拾他们在狂风中翻卷掉落的扑克牌。
绘画界不少一个苏桃,但是巴黎少一个走上街头,用画笔对抗瘟疫的漫画家。
后来苏桃加入了红十字会,并申请去瑞典学习临床医疗,现在她是纳米医疗研究室的助理研究员。
能如此顺利当然离不开父亲苏健的支持,对于女儿投身医疗行业,苏健十分欣慰,生物技术在未来一定会大放异彩,苏氏企业在这个领域布局已久。苏健直接将自己手中2%的股份赠予女儿,现在苏桃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
在国外的这些时间她也遇到了很多优秀的男孩,但是不知为何,对于素未谋面的宁负,她始终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牵挂,明明没有约定,也没有承诺,但是这个男孩在她这里像一首未完成的诗,也像一道迈不过去的槛。
苏桃也接受过别人的约会要求,对方彬彬有礼,温柔,幽默,有那么一瞬间,苏桃动摇了,但是又想起父亲苏健说的:“男孩子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每当这时,她就很想知道宁负在做什么,有没有毕业,会不会去她父亲的企业上班。
但这些事宁负从来都没有提过,他们像是两条齐头并进的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聊天也是止于互道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