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禾坐在屋外门槛上,一手托腮,看着秋千架上正闭目打坐的白衣男子,目光空洞。
又将视线缓缓移到秋千架旁边那足有三尺深的大坑上,曦禾目光更加空洞。
随着她一声无意识的长叹,闭目打坐的男子终于睁开了眼,而天也将要亮了。
清时一掀衣摆从秋千上下来,淡然行至曦禾身前,初初透出来的晦暗天光勾勒出男子的衣带袍角,墨发随风而动,周身似有圣洁的光。
不知上古书中所写的神明临世,与这番景象相比如何……
垂眸对上她有些呆愣的目光,清时道,“我饿了。”
“……”
曦禾猛地摇了摇头,她一定是因为累得神志不清了,才会拿眼前这个面容苍白、衣袍破烂的男子和神相比。
最起码神是不用吃饭的,也不用麻烦别人给他做饭。
说到饭,曦禾揉了揉自己也已经空瘪的肚子,起身朝厨房走去。
天道无常,谁知道吃了这顿还有没有下顿,能吃的时候赶紧吃才是正理。
不一会儿,小院里便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蹲在灶台前,曦禾将手中枯枝折得咔咔作响,又看了看自己胸前衣襟上已经干涸的血渍,只觉得整件事十分离谱,如果用四个字来总结的话,那就是——飞来横祸。
而这横祸的前因后果,还需从昨夜说起。
昨夜,月明星稀。
曦禾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脚下这方逐渐蓄满水的小池,长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完事儿了。”
她已经在映日峰这座小院里住了百年,而映日峰是祈神山里最偏僻的一个小山头,她每次去取灵泉水来回都需两个时辰,于是便想法子挖了条小水沟直接将灵泉引了过来。
对于祈神山的弟子来说,来回取水不算个事,引水入院更不算个事,然而曦禾虽已在祈神山修炼千余年,担了祈神山弟子的名头千余年,但无论她在这千余年里如何努力修炼,就好像用漏瓢取水,体内仙力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以至于这方小池,花了她数月时间才完工。
多日辛劳,终见成果。
俩手一叉腰,曦禾径直望向星光闪烁的夜空,喟叹一句,“虽说天道不总酬勤,但也总算还是有酬勤的时候。”那语气就好像在说,‘你这小老头虽然对我不大厚道,但总算也有厚道的时候。’
这句感叹还未在空中散去,还保持望天姿势的曦禾微微皱了眉,星光闪烁的夜空忽有一银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