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茶也要行贿受贿吗?”
那书办被他说得一咽:“你……”
高翰文:“他不是找你的别扭,你出去吧。”
这时,一名随员在门口出现了,问那书办:“那个高知府到了没有?”
那书办终于有个台阶可下了,犹自向海瑞嘟哝了一句:“莫名其妙。”立刻转身向门口走去,对那随员:“我现在就去问。”
“不用去问了。”高翰文大声接道,“我就是。”
那书办的脚一下子又被钉住了,僵在那里。
那随员连忙走进门来:“高大人原来早到了,快请,堂上都等着呢。”
高翰文对那随员:“烦请通报堂上,我们马上就到。”
那随员:“好。请快点,等久了。”说着疾步走了出去。
高翰文这才又慢慢转向海瑞和王用汲。
王用汲两手拱到了胸前,高翰文伸手止住了他:“二位知不知道我是谁都无关紧要。倒是海知县刚才说,‘以改兼赈’的方略会不会让两个县的百姓难以生计,这一点至关重要。只望二位这一点爱民之心到了堂上仍然坚持便好。请吧。”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王用汲望向了海瑞,海瑞也望向了他。
愣在那里的书办这时倒先明白过来了,从衣袖里掏出了那块玉佩,连忙跟了出去。
海瑞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王用汲:“刚峰兄,事情得靠我们去做,但也不要太急。”
海瑞:“润莲兄,如果淳安建德的百姓活不下去,你和我还能活着走出浙江吗?”说完也大步走了出去。
王用汲的脸色立刻凝重了,紧跟着走了出去。
左右两排案桌,巡抚衙门大堂上坐满了红袍紫袍。也是等得太久了,有些人便不耐烦,种种无聊的情状就都露了出来。有两个坐在同案的官员正在把玩着一只官窑细瓷的鸡缸杯;有两个同案的官员更是不可理喻,竟在案上摊开一张新抄来的昆曲谱,用手指在案面上轻敲着板眼,同声哼唱。
郑泌昌坐在正中的大案前,他倒是好耐性,闭着眼不闻不问在那里养神。
“哎!哎!”坐在左边案桌第一位的何茂才焦躁了,眼睛盯向了下首那几个案子前的官员,“你们有点官样好不好?这里可不是唱堂会玩古董的地方!”
那两个唱昆曲的官员停止了敲唱,一人收起了曲谱,另一人也把手从案面上收了回来。
另两位把玩鸡缸杯的官员也收起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