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山里呆久了,就成了太行群盗。”
“蛮族没把我们当成人,我们也把他们当成畜生,碰见他们人少时就一股脑的杀光,碰见人多时,我们就继续往山里搬。”
“也有商队,遇见蛮族的商队,就把东西抢光,人也杀光,遇见汉人的商队,东西也抢,不过给他们留条命。”
“大家都是汉人,可大燕国也没把我们当成人,有时也有大燕国的官来招安,信了他们之后也不给东西,还是和蛮族打,死了很多的人,后来就没人再信了。”
“我爹爹死的早,是被蛮族杀的,我自小就跟着师父习武,十三岁就开始闯荡江湖了。”
“后来又回到了太行山,家里没人……有一次蛮族进山,我娘亲没跑了。”
“再后来我就跟着师父一起打仗,杀蛮族,带着人在山里来回搬家……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人还是鬼。”
“还有好多次,在死人堆里睁开眼,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死了没有……”
“去年的时候,师父听说有大燕国朝蛮族贩卖奴隶的商队,要去把商队的人杀掉,结果遇到了藏起来的高手。”
“那商队老早以前就有的,也杀过几回,救下了不少汉人,可那一次是商队和蛮族联手做的局。”
“一同去的人都死了,我师父也受了重伤,跑回山里没多久也死了……打探到了商队的来历,苏慎昌就是江陵这条线的负责人。”
“山里的人要报仇,又死了不少人,命都白丢了,连苏慎昌的面都没见到。”
“这一次村子里的人又要出来报仇,我压不住,就只能自己来了。”
“我师父不让报仇的,可苏慎昌不死,村子里的人总是不甘心……现在连我也杀不了他,今后村子里的人,就该死心了。”
篝火忽明忽暗,陆九娘就这么一字字一句句慢慢诉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姑娘把双腿蜷缩起来,两只手臂抱着腿,尖尖的下巴就放在膝盖上……突然之间,就展现出了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柔弱。
“苏慎昌只是那个商队里面不太重要的人,最起码,他不是商队的主事人。”
赵亨义微微叹了口气,“他应该只在江陵府地界上,负责收拢奴隶,然后悄无声息的运出去……只是一条线,而那个商队,背后是一张网!”
仿佛是在交换情报,赵亨义把溃兵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如此的话,想要给师父、给村子里死掉的人报仇,就更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