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进府?!”
谢锦词立在檐下,嗓音温软,“沈尚书府里的丧事还没办完,这么着急登门,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沈知行冷笑,“我夫人和瑞儿都没了,如今没个去处,只能住在我孙子家里!如果沈长风今日敢把我拒之门外,我明日就告上金銮殿,问问皇上,何为孝道!”
大戎十分重视孝道。
比如江樨逝世,沈腾就被停官罢职,以便扶棺回乡,在江南守孝三年。
沈知行拿“不孝”做文章,谢锦词根本没办法替沈长风回绝他。
她思考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松口,让扶归带人把沈知行抬去明珠苑。
今日神武营很忙,沈长风直到入夜才回府。
谢锦词替他除去外裳,捧了温水给他洗脸,顺便把元拂雪和沈知行的事情告诉了他。
沈长风搂住她的细腰,在烛火下认真地凝视她的眉眼。
谢锦词有点疑惑地摸了摸面颊,“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
“那你看着我什么?”
“我在琢磨,我的女人怎么就那么贤惠?”
元拂雪进府,她不吵不闹不吃醋,心平气和。
沈知行一把年纪却耍无赖,在府门口拿“不孝”当借口使下马威,她并不恼怒地受着,还把他抬进府里住下,在外人面前维护了他沈长风的孝道。
如洛明珍所言,他娶了个贤惠的女人啊!
吾妻当如谢锦词,莫不如是。
男人目光灼灼。
谢锦词被他夸得难为情,含羞带怯地别开视线,“我才没有那么好……”
“傻姑娘,”沈长风弯腰凑到她面前,点了点她的鼻尖,“这种时候,你该问我要奖赏才是。花楼里的姑娘动不动就撒娇讨赏,你也该学学。”
说完,才察觉失了言。
谢锦词脸上的绯红褪得一干二净。
她小脸苍白,转身钻进床帐。
她把自己蒙在缎被里,开始细声啜泣。
沈长风急忙追过来,“谢锦词……”
他想扯开缎被,谢锦词却紧紧抓住被子,哭腔委屈:
“花楼里的姑娘?在你沈长风眼里,我就只能和花楼里的姑娘相提并论?是,我只是个侧妃,只是个妾,只是个玩意儿!你欢喜我时,我便是你的女人。不欢喜我时,就像你那晚在猎场时所说,可以随时休弃,可以随时送人……沈长风,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