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荷院里陷入寂静。
下一瞬,风观澜猛然跳起来暴喝:
“日他仙人板板的榜眼!老子都没答应,你答应个屁啊?!你这老太婆在府里算老几?!”
谢锦词震惊。
她这位大舅,听说自幼在军营长大,性格狂躁易怒,曾当着皇帝的面暴揍文臣,没想到在府里也这样嚣张!
但为什么她很想为他鼓掌?
老夫人被喷了满脸口水,立即倒在地上哭嚎,“哎哟喂,我不活了我!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堂堂神武大将军欺辱老婆子啦!我虽是续弦,但好歹也算正室,也算嫡母!老爷啊,你怎么还不醒来啊!可怜我们母子被你儿子欺负,这日子过不下去啦!”
谢锦词静静看着她。
老夫人虽然年过六十,但身体硬朗,扯着嗓子嚎起来时中气十足,声音那么大隔壁人家都能听到。
圣上虽然以武治国,但也非常重视孝道。
再叫她嚎下去,谏官必定要参奏大舅舅不孝。
少女眼底划过冷芒,忽然拿帕子按住眼角,带着哭腔道:
“今科举子游街时,我见过外祖母口中的榜眼。他年过半百两鬓苍苍,外祖母收了聘礼,要我嫁给比舅舅还年长的男人,该哭的是我才对!”
“啥?!”风观澜震惊,“那榜眼竟是个老头子?!”
谢锦词委屈地点点头,“料想家境富贵,送的聘礼非常丰厚,才叫外祖母点头同意的。舅舅,咱们家是不是很穷啊,否则外祖母为什么会干出卖外孙女的勾当?从前我在沈家时,祖母从不会拿孙女的姻缘换取银钱呢。”
风观澜面色沉黑。
他待在军营的时间比较多,管家大权全都交给了这位继母,平时从不过问。
可如今看来这个家被经营得乌烟瘴气,堂堂司马府的掌上明珠,却要担忧家中银钱是否够用。
男人翘起大胡子,声如洪钟:“词儿长大了,听说还曾去书院读过书,可见肚子里是有墨水的。从今往后,母亲不必再管中馈,府中一应开支用度,由我的心肝词儿做主!”
扯着嗓子嚎的老夫人,突然嚎不出来了。
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你说啥?!”
风观澜冷冷盯了她一眼,“来人,去把库房里的账本和钥匙全部搬到漾荷院!”
他杀伐果断,做事雷厉风行。
侍奉他的数十名士兵立即行动,把妄图阻拦他们的娇娇侍婢全部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