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楼的镂花扶栏后,目光越过江南,朝西北方向极目眺望,因为那是她终将去的地方。
萧敝言、张祁铭等人在铜雀楼包了雅座,面红耳赤地划拳行酒。
处处都是热闹。
谢锦词却依旧待在漾荷院的绣楼里,安安静静地翻看书卷。
窗外远远传来城里的笑闹声,越发衬得此处安宁。
梅青端着燕窝粥进来,笑道:“小姐是个温婉性子,府里的姑娘们都出去看灯了,你却还要在家看书。就连宁公子约你,你也不出去。”
谢锦词翻书的动作顿住。
她诧异抬头,“宁公子约我?”
“就是宁在野啊,坐轮椅的那个!他派人送了帖子,约小姐去城郊河畔看灯,小姐,你不会没看见帖子吧?!四公子说要拿给你的……”
谢锦词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长风根本就没来找过她!
她气恼沈长风,只得道:“你亲自去一趟城郊河畔,如果宁在野还在的话,你就跟他道个歉,说我去不了……罢了罢了,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
谢锦词乘坐马车前往城郊时,一道圣旨抵达陆府。
大意是说在对梁国的几场战争里,陆景从战绩赫赫,但最终为国捐躯,可歌可泣,因此追谥他为武安侯,可世袭。
陆景淮麻木接旨。
前来传旨的太监乃是陆贵妃的人。
他恭敬道:“贵妃娘娘得知大公子战死沙场,在宫里哭了三天。她传了话,命奴才务必带二公子一道回京。娘娘说,她要好好看着二公子,不能叫陆家没了后。”
陆景淮握紧圣旨,面无表情。
后院,陆家家主陆誉形容枯槁。
他的儿子死了……
都怪他,如果他当初拦着景从,他又怎么会战死沙场?
都怪他,都怪他啊!
年近半百的男人,眼泪不可抑制地滚落,他死死揪着被面,无声哭泣。
直到眼泪流干,他突然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噗”一声,
一口污血自他嘴里喷涌而出,溅在床榻上,触目惊心。
“瑶儿,瑶儿……对不起……你,莫要怪我才好……”
男人的目光开始涣散,他捂着胸口,虚弱呢喃,直到再无声息。
他始终睁大眼睛盯着虚空。
至死也不曾瞑目。
……
宁府,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