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挂心。”
酒已煮好。
小童捧上暖酒,祁珩闻了闻又放下,“老师虽已是七旬年纪,但本宫瞧着,风采/精神不输年轻人。姜子牙七十二岁才被周文王请出山,不知本宫可有那个福气,也请老师出山辅佐本宫?”
钱文慕双眸无澜,“听闻太子府的幕僚多达三百,殿下又何必来找我这个门楣衰败的老骨头?”
“老师的本事,这几年我都看在眼里,您和那些庸人自然不一样。老师,上京繁华,太子府富贵,您如果住在太子府,哪儿还用喝这种劣等酒?”
钱文慕品了口酒,“江南有江南的好,我这把老骨头若能葬在这里,也算美事一桩。”
“呵……”祁珩嗤笑,“老师当真不肯随我回上京?”
“殿下应知,我求的并非富贵荣华,而是钱家的百年清誉。”
钱文慕看向他,昔日清明的双目,蒙上一层薄尘,暗流汹涌。
“老师这是在跟本宫谈条件?”
祁珩从宽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缓缓放在方桌上,“不瞒老师,您这些年在临安开书院讲学,往朝中输送了不少人才,即使您已致仕,但您借着他们做耳目,打探朝中机密也未尝不可能。父皇的意思是,如果您不肯回上京,您可以带着肚子里那些秘密,葬在江南……”
匕首出鞘,烛火下寒光闪烁,冰冷摄人。
草庐外传来急促的军靴声,太子府的侍卫,已经把这座草庐团团围住。
祁珩掸了掸宽袖,“太傅一事,本宫已经给过您补偿了,想要成就大业,牺牲是无可避免的。您这几年闭关草庐,静观天下之势,以文人之笔抒发己见、大放异彩,难道不是为了引本宫来寻您?现在本宫亲自请您出山,而您却拒绝本宫,怎么,您是在怪本宫当年无情?还是说,您更想辅佐我三弟?”
钱文慕笑了。
他仍旧不紧不慢地饮酒,“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只是如殿下所言,我这帝师名满天下,若天下人知道我死在殿下手中,又会如何看待殿下?皇子很多,可皇上为何偏偏派你做这件事?”
祁珩神情变幻。
原本他以为父皇派他来江南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是因为器重他。
但是……
杀掉帝师的后果,当真是他能承受得起的吗?
正如钱文慕所言,皇子那么多,父皇为什么偏偏派他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且父皇多疑,从不复用已经放弃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