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沈长风才慢条斯理地跨进门槛。
他掩了门,看见谢锦词坐在青竹小床上,正梳理乌发。
小姑娘的头发又黑又亮,灯火下闪耀着黑珍珠般的色泽。
她轻声:“小哥哥方才与顾姨娘说了什么?”
“我问顾明玉可有听说过,这世上有个词叫做斩草除根。我又告诉她,冬黎最是记仇。”
少年在她身侧坐了,修长手指穿梭在她发间。
“所以顾姨娘才会改变心意,当场命人打死冬姨娘……”
谢锦词嗓音极淡,“小哥哥果然视人命如草芥。”
沈长风嗅了嗅小姑娘身上的味道,挑眉道:“妹妹身上,仿佛沾染了脂粉香。”
谢锦词梳头的动作顿住。
“我猜猜,定是小词儿在外头碰到了顾明玉的婢女,故意告诉她冬黎在凌恒院。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顾明玉能这么快寻来。而你明知她们两人不和,却偏还要把冬黎的下落说出去……”
少年勾住她的一缕长发,缠绕在指尖,轻笑低语,“孤男寡女共处一院,顾明玉就有正当理由惩罚冬黎了。啧,妹妹这招借刀杀人,玩得真好。不过,这般狠的心肠,却叫哥哥我害怕呀。”
谢锦词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玩味神情,沉默片刻,将他推开。
“小哥哥在说什么,我半点儿也听不懂!”
她低头铺床,“冬姨娘会死,是我从未想过的事……更何况,分明是小哥哥害冬姨娘死于非命。”
说话间,她爬上小床,困倦地躺进被窝。
沈长风看着她。
小姑娘鸦色漆发在枕上铺开,越发衬得小脸白嫩秀美。
可她的神情,却是不符合年龄的沉静。
不知怎的,沈长风看她这表情很不顺眼。
他笑得肆意,“也是,我的小词儿善良又单纯,好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作恶多端者,只有我沈长风一人罢了。”
他说着,脱了大氅钻进她的被窝,“一场秋雨一场寒,可把你哥哥我冻坏了,来,快给我暖暖!”
谢锦词小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裂缝。
她慌里慌张地坐起来,“小哥哥,你不要胡闹了!”
“我若偏要胡闹呢?”
“你……”
话未说完,沈长风忽然将她扑倒,对着她的咯吱窝和小肚子挠起痒来!
谢锦词忍不住笑出声。
沈长风惯是个八面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