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坊间喧艳。
入云阁二楼的雅间里,沈家的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沈廷洵将佩玉丢到桌上,开门见山道:“赵楚阳是你杀的。”
并非问句,而是压抑着怒意的笃定语气。
沈长风微笑,“我听不懂大哥在说什么。”
“八个市井混混横死街头的那日,白鹿洞书院的最后一堂课,乃骑射,你并未上完。”
沈廷洵嗓音极冷,鹰隼般锐利的眸光,直逼对面少年,“你去杀人了。”
“那可是八条人命呢,大哥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沈长风轻呷一口茶,面上笑意不减。
他拾起桌上的佩玉,不紧不慢地挂在腰间,“大哥若是来还玉的,长风感激不尽,若是为指责我杀人,入云阁恐怕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他笑得桃花眼弯起,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清冽道:“瞧我,差点忘了入云阁是虞落姑娘的栖息之所。”
话音落,沈廷洵冷峻的面庞上,一丝柔和转瞬即逝。
“我不抓你,一是因为那些人屡屡犯案,死不足惜,二是因为你姓沈。”
他拢眉,紧盯着沈长风,“你藏拙十年,意欲何为,我并不感兴趣。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要你在沈家一日,家族的清誉,便容不得你玷污,你若再生事端,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沈长风轻笑出声,“大哥惯来眼不揉沙,说出这样一番话,倒是叫我意外。”
他垂眸把玩自己的手指,唇畔弧度渐盛,“既然大哥非要拐弯抹角,那长风只好勉为其难地道明真相了。
“你心悦虞落,多次想要替她赎身,却无一例外地被拒绝。兴许你已经查出来她与赵二公子赵继水的关系了,赵继水于虞落有恩,虞落之所以在入云阁养精蓄锐,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去到赵楚阳身边,成为赵继水的一枚棋子。
“如今赵楚阳死了,恰合你意,你捡到我的佩玉,却不揭发,反而归还我……呵呵,我替你除去隐患,而你,不过顺手推舟,徇私舞弊一回,怎么算,都是大哥赚了才是。”
他笑吟吟地给沈廷洵倒了杯茶。
冷峻森严的男人,眉眼凌厉如锋,神色毫不动容。
他沉声道:“沈长风,你很不简单。”
“大哥谬赞,长风不过区区庶子,除了读书,一无所长。”
恰此时,槅扇被人轻叩。
沈廷洵扬声:“谁?”
“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