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心绪飘忽,突闻一道轻灵嗓音绵然飘来:“不是说有公务在身,今夜不来?”
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啊!
不娇柔,不软媚,似月光清透,似泉水泠泠,似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谢锦词紧绷着小脸,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隔壁房门留着一寸狭隙,竟然没有关严实!
而那道声音,便是出自房内。
小姑娘屏住呼吸,凝神细听起里面的动静。
“依旧是听曲?”
此话问得散漫,谢锦词却仿佛能从这只言片语里,预见到那位女子清贵无双的姿态。
依稀听得官家男人简短地“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后文。
谢锦词等了会儿,迟迟没有听见琴音响起,不禁有些心痒难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不受控制地挪动脚步,缓缓靠近那方留有缝隙的槅扇,想要一探究竟。
……
小巧精致的香炉里,芙蓉合香静静燃放。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以一种极为旖旎的姿态悠然消逝在空中。
姿容雅致的青衣少年,闲散歪坐在刻丝软榻上,潋滟桃花眼含笑弯起。
他的肩上,一双纤细白皙的美人手,正轻柔地游走捶捏。
“姐姐的这双手啊,如从前一样,叫人甘心沉醉。”
沈长风猛然直坐身子,一把攥住肩头那只手,不甚温柔地往前一拽。
南蓉被扯了个趔趄,小腹磕在软榻扶手上,额上顿时冷汗涔涔。
她试图挣脱掉腕上的束缚,可少年的手看似清秀,此时却像一块巨岩,压得她分毫动弹不得。
腹部仍旧抵在坚硬的扶手上,她疼得几乎快要失焦,弱声乞求道:“公子,求您……放手!”
“呵,姐姐有话就直说吧。”
沈长风不为所动,又将她往下拉扯几分,“我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尤其是背叛过我的人。”
“公子!我……”
南蓉脸色煞白,双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是了,公子从来都待她不薄,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手腕疼,小腹疼,可最疼的,却是她的心。
眼前一阵发黑,好半晌,她才紧咬牙关,吃力地吐出词句,勉强拼凑成一句相对完整的话:
“我的肚子……似乎,是,是有了……公子,快,快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