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洞门,礼房临近眼前。
少年脚步微顿,忽然低下头,轻声道:“托妹妹帮我个忙,待会儿见机行事,想办法引开小厮的视线。”
前头人声喧闹,皆是代表主家前来送礼的管事者们,喜气洋洋的贺词随耳可闻。
谢锦词正专心走路呢,偶尔窥学几句吉祥语,甫一听见这么一句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待回过味儿来,少年已经端着花盆走到礼房门口了。
记册子的小厮斜睨他一眼,“哟,四公子来了啊。”
沈长风温笑颔首,“愿君如逸鹤,妙笔多精粹。云山阻,敬呈一阕千秋岁。这是我为祖母种养的长寿花,祝愿祖母寿比泰山松。”
小厮边登记边道:“一早就听闻四公子学问做得好,这不,就连贺寿词都比旁人更文绉绉些呢。”
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引得另外几个小厮面露鄙夷,不屑地盯着少年手里艳丽绯红的长寿花,丝毫不顾忌此地出入着众多府外人。
庶子可欺。
谢锦词内心不忿,想到小哥哥刚才的嘱托,突然心生一计。
她低头迈上石阶,假装崴了下脚,哎哟一声往一旁倒去。
果然,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呸呸呸,还不赶紧起来?今日可是老太太的寿辰,你摔倒在礼房门口,多不吉利!”
一个小厮啐了一口,脸色十分难看。
谢锦词皱着小脸,可怜兮兮道:“疼……站不起来了……”
沈长风看了眼捂着脚踝泪眼汪汪的小姑娘,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实在是对不住,都怪我这婢女太过粗心,竟是连走路都能摔倒。还请容我先将长寿花放进礼房,再出来搀她回去吧。”
小厮们本就无意帮他搬花盆,听见他自己要主动搬,个个儿求之不得,挥了挥手,催促他快进快出。
于是沈长风正大光明地进了礼房,谢锦词则留坐在屋外的石阶上等他。
不多时,少年空手而出,扶起地上的小姑娘,慢悠悠离开。
偏厅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厮们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人把他们放在心上。
……
“小哥哥,咱们这是要回去吗?你不去前院吃酒?”
走到无人的地方,谢锦词不再一瘸一拐,恢复到正常走姿,歪着头疑惑发问。
沈长风却答非所问:“小词儿刚才表现得不错,虽说演得过了些,但忽悠那几个蠢人,已是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