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不改色,握住小姑娘的手,“花是如何开的,妹妹应该看清楚了,下回画在纸上时,多想一想今夜所看见的东西。所谓三分天赋、七分灵感,妹妹没有那天赋,就只能想办法弥补灵感了。”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画了!”
谢锦词有意挣脱掉少年的手,却被握得更紧。
双手被温暖所包裹,那股痒意愈发强烈难耐。
她强迫自己忽视掉那种蚂蚁啃噬般的感觉,蹙着细眉认真道:“昙花一现,美好的瞬间总消失得很快,作画就是要抓住事物最美好的瞬间,将它永远留在纸上。设计首饰,大抵也是如此道理吧,谁不爱最美的发簪呢?”
“呵呵,还不算太蠢。”
少年唇角轻勾,桃花眼里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翌日,沈长风果然拉着谢锦词出去买冬衣。
姿容雅致的少年,穿一身天青色直裰,外罩同色绣银鹤望兰大氅,鸦发高束,端的是公子如玉。
行过天香坊的长街,引来不少女子眉眼含春,小心又羞怯地朝他张望。
谢锦词走在他旁边,毫无意外地沦为了陪衬。
好在她年纪尚小,容貌又生得可爱讨喜,倒是没有哪个姑娘小肚鸡肠,用妒忌的眼光看待她。
主仆二人闲庭信步,走了一条又一条街,路过了一间又一间成衣铺,却是一间也没有进去过。
谢锦词想起他们出行的目的,忍不住拽了拽少年的衣袖,“小哥哥,你到底买不买衣服啊?”
沈长风牵住她的小手,漫不经心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们女孩子家家的,不是都喜欢逛街吗?我带你四处走走,你还不乐意?”
小姑娘撇撇嘴,“小哥哥才是太监!”
“嗯?”
少年侧目,羽玉眉微微扬起。
谢锦词紧忙冲他讨好一笑,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什么都没有说!小哥哥想多逛会儿,我陪着就是了!”
“呵,倒是学会了讨巧。”
言语间,前面又是一个分岔路口,沈长风领着她左拐,行出数十丈,终在一家成衣铺门口停下脚步。
小姑娘仰着细白小脸,凝望店铺的匾额,细声念道:“银,青,碎,雨……这个店铺的名字,好生奇怪。”
沈长风揉揉她的花苞头,解释道:“银灯青琐补碎雨,以意忖情量。”
谢锦词听懂了个大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鹿眼里流露出崇拜与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