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漠然扫了眼站在沈长风身后的小婢女。
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南霜口中四公子新买来的小丫头了。
区区小孩,实在不足挂齿。
四公子愿意多养一张嘴,便随他去吧,俎上鱼肉,何须为患?
谢锦词跟着沈长风来到偏厅,装饰典雅的亮敞屋子里,站了数个丫鬟婆子。
她们瞧见三公子来了,纷纷上前福身行礼,面上笑呵呵的,朝四公子望去时,却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之色。
嫡庶之差,云泥之别。
沈长风脸色温温,不疾不徐地走在沈廷逸后面。
自打进了紫藤院,所有人都肆无忌惮地欺他辱他,但他却始终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恭谦模样。
谢锦词像条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即便低着头,也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周遭不善的目光。
她下意识想要瑟缩肩膀,不知怎的,又突然挺直了脊背,每一步都走得不卑不亢。
穿过一道呈放着名贵瓷器的博古架月门,郭夫人正挽袖伏在书案前作画。
谢锦词屈膝行礼,澄澈的圆眼睛却悄然抬起,飞快地将沈家主母打量了一番。
年逾四十的女人,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成熟雅韵,岁月在她的眼角眉梢留下几缕浅淡细纹,却遮掩不去她年轻时的美丽容貌。
面对厅里两位公子的请安,她抬眸淡淡一笑,手上执笔绘丹青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沈廷逸阔步上前,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母亲的画,真是越来越传神了!瞧瞧这只仙鹤,虽未画完,却好似已经要从纸张里飞出来了!”
郭夫人睨他一眼,将画笔搁在笔洗上,接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手巾,边净手边道:“你这张嘴啊,惯会取悦人。”
“儿子哪里是在取悦母亲,儿子明明是实话实说!”
“少跟我来这套。说说吧,昨夜去哪了?”
郭夫人虽是严厉质问的语气,看向沈廷逸的目光却温柔似水,饱含宠溺。
谢锦词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若娘亲还在世上,一定和眼前的大夫人一样,端庄温和,还会用这般深切的眼神望着自己。
交叠在身前的小手握紧了几分,她看了眼沈长风修长的背影,心头滋味百般。
大夫人并不是小哥哥的生母,所以对他不如对三公子亲近。
就像叔母对待她和堂姐,冷热态度,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