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祖大乐被这个便宜外甥吓了一跳,忙放下酒碗,抹着胡渣上的酒渍追问道。
其余人也都愣然望向他,唯独黄重真,仍自顾自地小口品着浑浊的米酒。
“建奴狗会不会泅水过来追击?”吴三桂压低声音担忧地道。
祖大乐等人,立刻面面相觑。
“惊弓之鸟?早干嘛去了?”黄重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同时也深深地意识到,想要挫败后金,守住大明,真的任重而道远,竟连无惧一战,并且取胜过的关宁边军核心人员,都对之仍有着如此深的忌惮。
作为这支队伍的核心任务,他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这不是几百年后那个可以用精密仪器探测的年代,在这片古老的时空下,一切都还是以人为本。
不过,当他想留下人员监测时,却发现两叶扁舟已脱离大队,在两个隐蔽却视野开阔的河湾里隐藏下来,便不再多此一举了。
吴三桂作为一名注定要在关宁军中斩头露角的中下层将领,本该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却直至此时才惊觉,可见其火候实在是有些欠缺。
祖大乐袁七这些人,留在各自将帅的麾下日久,习惯了听命行事,竟比他还要迟钝一些。
由此,黄重真又想到:“关宁军虽在日渐壮大,单兵作战与团体配合的能力,虽在日益提高,但是将领的指挥素质,却仍然亟待极大的提高。”
面对众人捉急的目光,黄重真捉起酒碗与端着酒碗笑而不语的顾同应碰了碰,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酒,才道:“放心吧,顾大哥早就安排好了。”
少年们吃惊地望向顾同应,后者则惊讶地看了看黄重真,才一口饮尽碗中的浊米酒,摆摆手道:“安排不敢当,只是留了几人监视建奴的动向罢了。
建奴人都是旱鸭子,只知骑马而不识舟船,而且视弓弩如至宝,弓弦若经河水浸泡,便都要作废了,故而泅水来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建奴人又一向偏激怔愣,最喜出其不意,故又不得不防。倒是黄老弟观察入微,真是令顾某佩服佩服。”
说着,顾同应又倒了一碗酒,朝黄重真举了举,便一饮而尽。
黄重真也回敬了一碗,道:“岂敢岂敢,顾大哥思虑周详,才令吾辈军人佩服佩服呢。”
顾同应又连道“不敢不敢”。
而看着两人相互吹捧的恶心样子,祖大乐吴三桂等人,忽然觉得整张糙脸都火辣辣的,也不知是给羞愧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