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蹙,喝道:“说!”
黄台吉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头蠢猪,莫非还有啥事儿瞒着我?”
阿敏忙道:“禀父汗,中午时分,儿臣的亲卫在军营附近发现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那时他已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
儿臣得禀之后立刻便去查看,确认是我军斥候无疑,当即便叫军医救治,终究还是晚了一些。
不过,儿臣发现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卷由火漆封过,却又被撕开过的密函,儿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掰开取出,由此可见我大金将士,端的悍勇无双……”
阿敏絮絮叨叨地还想再说,黄台吉却已痛心疾首地打断他道:“中午时分,为何现在才报?如此大事,为何不通禀我一声?”
其实阿敏所没有立刻汇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拿出那封所谓的密函一看,上面也就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宁远炮尽,请高大人速速援应。
但这行小字看在奴酋眼中,却无限地放大起来。
尤其是让他在宁远城下受激,踏入袁崇焕“以身诱敌”的陷阱,然后被无尽的炮弹所覆盖,差点被砸死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心头盘旋。
阿善和黄台吉见乃父冷汗涔涔,便知大事大好,尚未来得及呵斥阿敏以转变他的注意力,便听“嗤”的一声,他已喷出了一口浓郁的暗血。
四大贝勒同时惊呼:“父汗!你没事吧!父汗!”
阿敏更是慌得一匹,莽古泰惊呼之后则又朝外怒吼:“医者!医者快来!”
黄台吉迅速思量了一下,便立刻说道:“父汗莫急!这封所谓的求援密函定是那狗贼袁崇焕的攻心诡计!还请父汗切莫上当!范先生,您觉得呢?”
黄台吉说着,便深深地望向了那个颌下留着一溜小黑胡须,脸颊偏瘦,颧骨突出,双眼狭长,剃着一个金钱鼠尾辫的女真发型,却又身着一身汉服儒袍的怪异中年男子,正是范文程。
这范文程向以奴酋之奴自居,因此轻易便如影子般垂手敬礼,并不作声。
此时得黄台吉刻意询问,便道:“四贝勒所言极是!大汗尽管宽心便是!”
枭雄般的奴酋也已想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点点头便稍感心安。
此时,一名汉人医者听到莽古泰的嘶吼,刚巧掀帘而入,看到地上那一滩血水和奴酋虽然萎靡却颇放松的样子,竟放下医箱,抚掌大笑曰:“妙极!妙极!”
此言立刻引来了一片凶狠的目光,仿佛要将之剁碎了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