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们都被裹挟在了密集的人群之中,水纹一般起伏着,身不由己。
原本三五成群的建奴军阵,逐渐地再次变得密集起来。
城墙洞口处的防御压力立即倍增,其余各处则顺势顿减。
“城破了!城破了!建奴杀进来了!建奴杀进来了!”
尽管攀爬城墙的披甲奴和受其压制的箭雨,都大幅度地削弱了,但城墙破损所带来的意义和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守城将士受其影响,无不心慌意乱,许多入伍未久的新丁都急急地惊叫着,如无头苍蝇一般开始乱窜。
哪怕相对冷静的将官和老兵,嘶吼着极力弹压,也无力阻止恐慌情绪的蔓延。
袁崇焕精心制定的守城策略,在刹那之间就被打乱了,并有着崩溃的危险。
局势陡然逆转,诚然千钧一发之际,孤城宁远,几乎是在瞬息便已危若累卵。
这时,若镇守大将心志不坚,或者机变不足,还真有可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数里之外建奴的大汗帐前,奴酋自开战以来就骑在高头大马上观战指挥,之前战局的压抑憋屈,让从未败过的他,脸色从未好看过。
但此时此刻见此状况,奴酋瞬间便觉得胜券在握,嘴角也终于扯出了一丝杀气腾腾的冷笑。
但与此同时,再次变得密集起来的军阵也令他心中略有些紧张,觉得战局似乎正朝他失控的方向发展,旋又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于是,奴酋便故作轻松地戟指宁远,沉声笑道:“宁远,弹丸小城也;袁崇焕,无名小卒尔。竟也妄图挡我八旗战车,当真是不自量力。”
其身后的贝勒将领谋臣,无不出言附和。
但他们却不知,此时的袁崇焕名气确实没有熊廷弼、孙承宗等昔日的大明重臣响亮,但恰恰便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二愣子。
正如他对高第所言:宁远本就是为了抵御建奴而修建的,宁远的每一个将士,本就是为了与建奴厮杀而入伍的。
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在辽东纵横睥睨了十数年的建奴,这一次所碰到的,便是一个二愣子主帅所带领的八愣子军队。
祖大寿更是历史上出了名的二和楞,别说此时的华夏尚无真正意义上的字典,就算有了,也无法从他的字典里查出“慌乱”二字怎么写。
只见他临危不乱,抽出战刀便无视亲卫的阻拦大踏步上前,粗壮的手臂随意地挥舞着战刀,将零星的箭矢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