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遥遥望,隐隐地渗出绿色,看得人心痒痒。嬛伶捧着茶盅过来坐下,笑问:“先生吃饭还不忘赏景?”李渔却道:“你们的戏,是越来越好了。”嬛伶道:“那是先生指点得好。有时候作戏就像做菜一样,差那一点点火候,味道就天差地别了。”李渔依然望着外面湖景,道:“我得好好想想,再给你们写个新戏。”“写新戏?”嬛伶忙问,“先生要专给我们写新戏?”李渔转过眼神来看着嬛伶,点头道:“不错。专给你们写个新戏,让这杭州城里的戏班子都比不了。”嬛伶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先生帮着我们把戏打磨得这么好,不怕我们得罪了其他的戏班伶人吗?”李渔毫不介意道:“怕什么?梅自孤傲,兰自清芬,岂怕俗花艳草来相争呢。”嬛伶笑叹:“先生一句话,又贬损了多少人去了。”
吃了饭,婷伶、姝伶等在一处湖山石洞里找到了正在默戏的嫏伶,强拉回戏船上,嬛伶看着吃了饭,这才又放她出去继续默戏。日头落了西山,船前灯火亮起时,嫏伶便坐在镜前开始妆扮了。台上演戏的着了魔,台下看戏的上了瘾,台上的都像是疯了,台下的则都痴了。一时裴舜卿等下了台,中间是两折过场戏《城破恣宴》,说的是襄阳城被蒙古兵攻破,贾似道却隐而不报,只在西湖岸边欢歌宴饮,一意寻乐。看客们正被妖伶几个的丑净逗得欢声一片,突然听见一片吆喝声:“闪开闪开!都闪开了!”看戏的人不及反应就呼啦啦地被冰冷的竿子拨弄开,一群乌黑的影子冲上前来。
女伶们都还在作戏,眼里并没有看见这些。那群黑影中却跃出三五个人,跳上了戏船,推开妖伶几个喝道:“不许演了!都停下。”说着两个人就夺了姜伶等手中的管弦。嬛伶和嫏伶见此情形忙走了出来,婳伶上前恭敬一拜道:“几位军爷有何贵干?”“贵干?”为首的小将冷笑道,“你当我们是来看戏取乐的吗?”婳伶笑着:“不敢。军爷要是来看戏取乐的,自然该在下面找个好位子坐了,我们送上好茶好点心。”小将一挥手,不耐烦地道:“不必了!你们少在这里跟本将耍嘴,还是乖乖地脱了这身衣裳,跟本将回衙门。”“衙门?什么衙门?”婳伶忙问。小将昂首道:“按察使的衙门!”众女伶听了都不由心慌意乱,台下百姓早都骚动起来,婳伶镇定了神色,依旧笑着问道:“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过错,军爷要抓我们。”小将道:“你们演的戏讽刺当朝,这就是天大的过错!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听见这句话,百姓们都吵嚷起来,小将厉声喝道:“你们这帮刁民,还在这里起哄!倾月班的戏子唱禁戏,讽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