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嬛伶道:“是南梁朝开国君主萧衍的,这两首都名为《临高台》。”嬗伶接道:“没错。只是,我不喜欢萧衍的那首,明明登在高台上看风景,却没有广阔的胸怀,说着说着就想到情人上去了!还是谢朓的诗好,而且有些而游子情怀呢。沈姐姐,你觉得呢?”沈羽嫱道:“没错。那最后一句‘谁知倦游者,嗟此故乡忆’常让我生出忧思别离之感,但却不觉得柔弱无力。嬗伶,看来我对你要刮目相看了!”嬗伶咧开了嘴,笑道:“等着吧,以后让你惊讶的地方多着呢。”嫏伶听了握住嬗伶头上盘着的发束,怜爱地责备道:“看看,看看,还没夸你呢就有得意忘形了!”众女伶纷纷莞尔。嬛伶拍手道:“好了好了,别背诗了。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去办正事要紧。”沈羽嫱收敛了笑容走上前去,道:“跟我走吧。”
秋日东山,松柏都暗淡了绿色,显得越发肃静,水杉杨树都飘零了黄叶,剩下枯枝了。谢安虽是千古名士,但留于此东山的旧迹却早已湮灭,这谢公祠如今也成了荒颓的小庙,瓦破橼坏,墙壁剥落。绕过谢公祠,后面山坡上隐隐地立着几个土堆,那边是嬛伶嫏伶父兄的坟冢了。谢予琨、谢予璞二公坟头在前,仁义礼智信五兄弟在后,一字排开。嬛伶嫏伶走上前去,跪在二位谢公坟前,燃起香烛,止不住两行清泪往下淌,顺着脸颊滴入土中。沈羽嫱等人上前来帮着分香插土,焚烧纸钱,众女伶都神情哀伤,默默无声,站立一旁。当此时,嬛伶嫏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自从父兄受刑,母女分离,两位夫人中途自缢,大姐文妗为避祸不知迁居何处,小妹文妙夭折在戏船上,剩下她姐妹二人同这一船的女伶漂泊江湖,无依无靠,日子虽是过得逍遥自在,说到底却有许多的无奈和凄凉。
一阵秋风掠过,卷起地上烧过的纸钱灰烬。清香燃尽时,嬛伶嫏伶稽首而拜,众女伶也忙跟着跪下拜了三拜,唯有沈羽嫱伫立一旁,沉吟不语。拜罢,婳伶扶起嬛伶,问道:“要不要把老爷少爷们的坟修一修?”嫏伶答道:“不必了。谢公一生威名,不也只在此留下这清冷的小庙吗?这样挺好。”嬛伶点头认同,转身问沈羽嫱道:“沈姑娘,为了我们姐妹,累你四处奔波了。”沈羽嫱摇头一叹:“我并不以此为苦,心里反而很乐意。说实在的,见你们姐妹如今这样安妥,我心也就安了。稍后,我便给陈大哥写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为你们姐妹也悬心多年了。”嫏伶抬头看着沈羽嫱,有些欲说还休,但终于开了口:“陈大哥,他,还好吗?”嬛伶听了忙也问道:“正是呢。昨天只顾着说我家的事情,竟然没有问他